蒋若男去到松香院时,太夫人已经端坐在主位上,眉头轻皱,神情非常的严肃。()旁边坐着靳嫣然和王氏。大厅正中跪着的便是于秋月身边的丫鬟丽珠和小青。丫鬟婆子都被遣了下去,只留下柳月在旁边服侍。是太夫人不欲张扬此事。
蒋若男走进去,神色从容地向太夫人行了礼。
一旁的靳嫣然见她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心中就有气,本说她几句,可是起靳绍康的教诲,到嘴的话又吞了下去,她瞪了蒋若男一眼,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太夫人面前无表情地点点头,“你先坐下。”等蒋若男坐下后,又问:“事发当时,你身边有哪些人,可带来了没有。”
蒋若男将映雪和连翘叫出来,答道:“当时我身边只有她们两人。”
映雪连翘走出来在另外一边跪下,向太夫人磕了头回了话,映雪还算冷静,可连翘紧张地连声音都在发抖。
太夫人端过身边的掐丝珐琅杯,轻抿了一口茶,目光在众人身上冷冷扫过,沉声道:“我早说过,家要以和为贵,妻妾之间一定要和睦相处,不得妒忌,不得生事,你们一个个的,都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还真当我靳家的家法是虚设的吗?”说到这里,她将手中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杯盖震动,发出呯的一声脆响,让所有人的心都是微微一震。
下面跪着的四个丫鬟更是惊得直打颤,头也不敢抬。
对面的王氏听到此话,目光向蒋若男瞟过来,嘴角似笑非笑,带着点幸灾乐祸。
蒋若男感觉到她的目光,直直地看过去,冷厉的目光像是一直看到了她的心底,王氏有些经受不住,悄悄过头去。
正在这时,于秋月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她已经换过了一套衣服,脖子上和手上都缠着纱布,脸色苍白,神情憔悴,像是非常的虚弱。
靳嫣然看到她便迎了上去,关心地说:“秋月嫂嫂,你怎么过来了,你的伤势这么严重,应该在床上好好休息。你放心,我们自会给你一个交代!”
于秋月感激地握住她的手,说道:“谢谢你的关心。”她上前两步,靳嫣然见她行走间摇摇欲坠,连忙扶着,于秋月走到厅中,看着太夫人恳切地说:“秋月一醒来,听到此事又惊动了太夫人,便连忙赶过来了!秋月此来并不是要为自己讨公道,这件事情……”
她转头看了一眼蒋若男,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恐惧,靳嫣然还能感觉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心中顿时升起怜意。
于秋月看了一眼蒋若男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面上露出一种坚毅的神色,“这件事情不怪姐姐,是秋月大意,没有拿稳杯子,秋月不因为此事闹得家宅不宁,让太夫人和侯爷劳心费力,请太夫人不要再追究此事了!”说完她松开靳嫣然地手,向着太夫人跪了下去。
身后的丽珠好像很不服气似的,立即说道:“姨娘,你怎么这么说,明明是夫人……”
于秋月回头喝道:“丽珠闭嘴!我吩咐过你不要乱说话,你却将事情闹得这么大,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她这么一番话,像是在为蒋若男开脱,可听在耳里却让人觉得,她是为了家里的和乐而忍辱负重。
丽珠泪水一蹦就出来,就好像很心疼主子受了委屈一般,凄然叫了一声:“姨娘……”
听到她这一声呼唤,于秋月的眼眶也红了,她伸出手抹眼泪,临到眼边时才发现是那只受伤的手,连忙又换了另外一只手,这么一番动作自然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到了她的伤势上,一方面引起大家的同情,另外一方面,让人觉得,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不但没有一句怨言,还要为始作俑者开脱,是多么的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