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两人又慎重装扮成一对乞丐翁媪——不是易容,是装扮,他们所谓的易容术在沈柯眼里,只怕连雕虫小计全都算不上——弯腰驼背,衣着和面容都很是肮脏,混迹在众人当中,就像两颗沙粒落在沙滩上,了无踪迹。
刘府是城中的大户,又是比武招亲这样的大事,勿需费心打听,只要竖起耳朵,便知道那擂台在哪儿,墨铭和暖阳只需随着人流前行,用不了多会儿,便到了那台下,可惜此时已经人山人海,就算墨炎来了,又去哪里寻找他的踪迹?
“老头子,你说,三儿真的会来吗?”暖阳觉得墨铭的主意有点不太靠谱,心里便有些嘀咕,挨近墨铭耳边,故意哑着嗓子问道。
“等等看。”墨铭斜瞥了暖阳一眼,几乎被她的假模假式又一本正经的神色逗笑,只得随便应付一句,把脸扭到一边不再说话。
暖阳早从他的眼神里看见了努力隐藏的笑意,正要奚落他几句,就听台上锣鼓声响,就有个中年壮汉走上台前,叙说比武招亲的缘由和要求,暖阳虽然离得远,胜在耳力和视力都优于常人,不但听得一清二楚,还看见那擂台侧面坐着一对男女,看年纪像是父女,稍长些的那男子看上去年近四十,虽然有些肥胖,看着却慈祥和蔼,尤其是那肥滚滚的肚子,更让人无端生出了几分亲近——看样子,应该就是刘员外。
在他的里侧坐着个清俊的小妞,应该就是刘员外的千金刘紫瑶,不知是不是因为她的穿着英姿飒爽,暖阳丝毫没觉得她像嫦娥仙子——嫦娥仙子该是婀娜柔弱的吧——觉得她更像是印象里的侠女,迎风一立,衣抉飘飘,随手一甩就能甩出美妙无穷的剑花的那种。
剑花……
暖阳回忆着昨天墨铭教给她的那套越女剑,那招意乱情迷的剑花,她一直绾不出……
她正在分心,就听周围的人潮热热闹闹的大喊起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个自认有些功夫的英年才俊开始上台比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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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个……”
上台打擂的“勇士”们被刘家千金一个个的打下台来,暖阳的兴致也随之越来越淡,正想拉着墨铭离开,忽然听见所有人共同叫起好来,连忙转头去看,竟是墨炎施展了漂亮的轻功,毫不费力的跳上了擂台!
暖阳又是兴奋,又是担心,兴奋的是在这个鱼子酱一样的人群里挤了这么半天,终归没有白费劲,找到了要找的人;担心的是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就这么大喇喇的出现在世人面前?不但沈柯有可能找上门来,大兴也在通缉他啊?
她心里担心,故意驼着的腰都挺直了些,甚至想挤上前去找个法子提醒墨炎下台,却被墨铭一把拉住,回头一看,墨铭先是轻轻的对她摇了摇头,接着便像周围看热闹的众人一样,傻傻的笑看着擂台,哑着嗓子叫好。
“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你才多大,来比武招亲?!”担任主持工作的那位壮汉上前便要推墨炎下台,墨炎闪了几闪,那壮汉竟然连他的衣襟都不曾沾上。
暖阳注意到,那位一直傲娇得不行、不可一世的刘家千金,见了墨炎随意露出的这点功夫,眼睛有些发亮。
“小爷只见你们说二十五岁以下,可没提多少岁以上。”墨炎大马金刀的一站,环抱着双臂,整个人站得挺直,像一头斗志昂扬的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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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台下的人早被前面那几个菜瓜弄得毫无精神,突然见了墨炎,还说得这样有趣,都唯恐天下不乱的高声吵嚷起来:“正是!小家伙只要打赢了,就能迎娶刘府千金!”
“谁是小家伙?!”墨炎毫不领情,转头冲着台下叫声最大的矮壮青年皱起了眉头,“小爷今年十三岁,不是孩子了!”
“哈哈哈哈……”
人群再次轰然大笑,那个叫墨炎“小家伙”的矮壮青年也好脾气的点头大笑:“是,小爷,小爷!”
“小……小壮士,”台上那中年汉子和坐在台侧的刘员外交换了一个眼神,无奈的对墨炎拱手道,“咱大兴国的规矩是,男十七方可娶,女十五方可嫁……所以,虽然刘府未曾说明应征男子的最小年纪,于情于理,也至少该过了十七吧?”他见识了墨炎的功夫,又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闹出事儿来,只得低声下气,态度和缓。
“你们没有写明,我不清楚,好歹要给我个说法。”墨炎却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