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经过梳理,政局还算安宁,京城的治安也尚可,只要有甲士护卫,外出看看也无不可,让太子了解民生疾苦,确比读几本书有用的多,李胤说道:“让他们去通知一队宿卫来,换上便装左右护卫,臣陪着出去走走。()”
王俊见李胤同意并要和自己一起出去,兴奋的叫道:“小猛子。”董猛早在门外伺候,听到太子叫他,忙应声推门进来,他本是笑嘻嘻的,可一看少傅李胤,就想到当日被打之事,赶紧收住了媚笑,给两人行了个礼,低着头道:“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快去叫队宿卫换上便装,我要和少傅出去。”王俊高兴的说着,却没有注意到董猛听着话面有难色,王俊见他站着不动,瞪着他道:“怎么,连我说的话也不听了。”
董猛苦下脸来含糊的说道:“殿下,和舍人和奴婢们交待过,太子之事关系重大,凡有外出,异举,都要和他通报。”王俊高兴的情绪立时跌到了冰点,外出且不说了,异举,什么是异举,哥们想做的事就是怪异举动,在你和峤眼里,我那一次不是异举,还不是欺负我年纪小,投身在这十二岁的身体里。
太子舍人和峤上任没几天,这个东宫现在的管事就已和王俊闹过两次别扭了,第一次是因为董猛和曹佑被杖责,王俊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说让东宫管财物的主物吏杨怀赏赐他俩点金银锦帛,结果被和峤给顶了回来,说是曹佑和董猛两人本是因罪受罚,现在给予赏赐,礼数不合,坚决不给办。还一次和峤路过花苑见两个宫婢和几个小宦官打闹嬉戏,硬说是秽乱东宫要责罚问罪,传到王俊耳朵里,他心软帮着他们说了两句,也给和峤挡了回来。说他自己受命掌东宫事,不会枉纵奴仆,还含沙射影的提醒太子,皇上曾经说太子素同奴婢关系过密,容易失了威仪,给王俊气的半死,这会要和他说外出,定然又要生出事来。
王俊没学过官制,不明白东宫里所有事物皆是由太傅和少傅所决定,和峤也要听他两人号令,出去的事只要李胤找和峤一说就可以。王俊心里想着和峤那张死硬脸,不由的有些丧气,来回在殿里度步思索,而李胤在旁边抚着胡须,含笑看着他却不说话,他早听说了些和峤的事,又经董猛这几句话证实,之所以不吭气,无非是想看一看这太子自己可知道应变的办法。
旁边董猛倒是知道少傅的权责,可他被教训了一次后,学的乖巧低调,再不敢多说。
这事要从乐广身上想办法,他是东宫的老人,肯定会有主意,王俊想到这里笑道:“小猛子,去把乐广给我找来。”董猛应了声就飞奔去叫人,李胤到是不明白了,和峤不听你的,乐广身为他的下属,难道会违逆上司,他就不怕和峤背后参劾吗。
不一会工夫乐广就跟着董猛来了:“臣太子舍人乐广参见太子殿下,少傅大人。”
“好了,进来吧,不用见礼了。”王俊招了下手,李胤则从鼻子里嗯了声,没有多说,且想看看司马衷要如何说。
“乐广,我和少傅想出去走走,你去安排下吧。”王俊漫不经心的说道。
乐广眼睛看了下李胤,想看是不是少傅的意思,李胤却故意的把头扭向一边,拿起书简看了起来,乐广见状,认为少傅根本没有出去的意思,便恭敬的说道:“殿下想要去那里,请示臣下,臣就去找和舍人商议车驾护卫诸事。”
王俊手一摇道:“我就出去随便看看,不用去找和峤,你找一队宿卫换上便衣,跟着保护就成。”外出要是出了意外可不是好玩的,但要找理由来拒绝,又不好找,乐广看了眼少傅李胤,见李胤坐在那里看着书,眼睛都不瞟这边一下,也不敢把责任推给他,还是把责任推到和峤的头上,他打好主意道:“陛下有旨意,而今东宫大小事务都由和舍人决定,臣做不了主。”
王俊早就想过他会推到和峤身上,呵呵笑了笑,招了招手道:“你过来点,悄悄说两句话。”和峤有点奇怪,走近到司马衷的身边,低下身子,把耳朵附了过去。
少傅李胤好奇的看着这一切,就见司马衷笑眯眯的在乐广耳朵边说着话,不一会见乐广神情越来越紧张,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十分的古怪,微微点头轻声在说着些什么,乐广站直身子为难的说道:“那好,太子殿下稍候,臣去想想办法。”说完他红着脸给太子和少傅行了礼,便走了出去。看的董猛是一愣一愣的,这太子对他说了什么,让乐广如此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