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云岭王国,云巅峰的至高王的使者,大礼官伊戈尔瑟维埃拉斯托弗再一次出现在拜恩的圆桌大厅。
他紧紧攥着手中酷似战斧的权杖,像是一位被彻底激怒的斗士;既不优雅更不粗鲁,毫无顾忌的迎向比他上次来时多数十倍的目光,骄傲的挺直那也许根本不存在的脖子。
大厅内,站在两侧的侍卫被随军远征归来的骑士们换下,接替了这份在圆桌大厅召开议会时护卫的荣耀,甚至准许他们佩戴各自家族的纹章、盾牌和燕尾旗。
圆桌前,拜恩十三伯爵们,也都在细细打量着这位云岭王国来的使者;他们都知道对方为何而来,因为他们中有一大半的靴子,还染着银盔山的血。
而夏洛特都灵更是高挺着胸脯,消瘦的身影丝毫不能影响她的高傲,表情更是意味深长;
对方来的是如此迅速,从拜恩与云岭王国边境对峙开始不过四天时间,居然就已经抵达了赤血堡;
对方来的又是如此的迟,因为远征大绿海的拜恩公爵和大军已经回来了;
而且还是一支伤亡近半,师老兵疲;却是从最凶险的战场爬出来的,杀红了眼的,不在乎多杀几个矮人,更不怕他们的血战之军。
“至高王的使者,请问…您带来了什么消息?”女伯爵的声音在大厅响起。
尖锐,但是底气十足。
话音落下,无数的目光犹如无数枝箭,射向站在原地的矮人使者。
“消息?”
矮人使者瞪大眼睛,怒火攻心般的表情阐明他现在的想法,瞳孔中布满了血丝:“尊敬的赤血堡伯爵,我没有再给你带来什么消息,我只带来了一样东西。”
“那就是伟大的至高王,还有全体云岭子民们的愤怒!!!!”
愤怒的咆哮声,在大厅震荡。
霎时间,连空气都变得安静了。
“这里面…是不是也有些什么误会呢?”一旁的风暴堡伯爵格伦威尔,查尔斯的哥哥微笑着轻声道:
“使者阁下,记得上次您来时我们也曾剑拔弩张,但最后证明一切都只是彼此的误解而已;历经数月反复磋商,不仅化解了误会和矛盾,还达成诸多共识,让拜恩与云岭的关系更进一步。”
“开启战争很容易,赢得和平却很难;现在至高王陛下陈兵边境,无疑是在破坏这份和平;难道您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数月艰难的谈判,被至高王陛下一时的气愤所……”
“一时的气愤?!”
像是被刺激到似的,怒目圆睁的矮人使者突然上前一步,“砰!”的一声将他的权杖砸在大厅的石板地上:
“你们称之为一时的气愤?!”
“你们动员大军,攻下了云岭王国的大门,祖先数千年发源之地的银盔山,这叫一时的气愤是么?!”
“你们收容云岭王国的叛徒,堂而皇之的甚至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国土境内,这叫一时的气愤是么?!”
“易地而处,换成是云岭王国攻下了风暴堡,将你们拜恩的叛徒收容保护;你们!是不是也能沉得住气,告诉想要发兵复仇的公爵,这只是一时的气愤?!”
矮人使者咬牙切齿,浑身颤抖;抬起的手杖,指向圆桌前的所有人:
“这就是你们想要和平的嘴脸,这就是你们口中的荣耀;这就是拜恩人引以为傲的自尊,你们崇尚的骑士精神?”
“我呸!!!!”
狠狠的啐了一口,矮人使者几乎要将钢牙咬碎。
微微蹙眉,夏洛特再次淡淡的开口道:“我们可以理解至高王的心情,拜恩也绝不会逃避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只要是我们能做到的,都可以答应。”
猛地抬头,五头身在颤抖的矮人使者怒哼一声,愤愤不满:
“尊敬的赤血堡伯爵,难道到这一刻,您还认为这一切都可以用谈判来解决吗?!你们的公爵肆无忌惮的羞辱云岭王国和至高王的尊严,你们自己践踏了云岭王国与拜恩的友谊,这难道是可以靠赔偿来解决的吗?!”
“那您想要如何?”怒火堡伯爵艾克特冷冷道:
“云巅峰的至高王,又想要如何?”
“至高王和云岭王国损失的,不仅仅是一座古老而历史悠久的堡垒;更重要的,是全体云岭子民的尊严和荣誉!”
“拜恩,必须交出所有的俘虏和叛徒,并且公爵大人必须亲自孤身前往云岭王国,沿峭壁爬上云巅峰,向至高王屈膝承认自己的错误!”毫不示弱的矮人使者大声喝道:
“公爵呢,你们的公爵为什么不在这里,为什么不敢见我?!”
“你闭嘴!”一旁的湖心城伯爵兰马洛斯怒喝道:“我们的公爵也是你想见就见,随意呼喝的吗?!你这个……”
“兰马洛斯!”
尖锐的嗓音喝断了湖心城伯爵的怒火,紧抿着嘴角的夏洛特缓缓起身,平淡的直视向矮人使者:
“公爵大人此刻有十分重要的事务需要处理,并不在赤血堡内;正因如此才委托圆桌议会作为他的使者接待您,还请见谅。”
“此外,为了表示对云岭王国的尊重,我们可以由公爵亲自书写一份歉意书,公之于众;并在在明年内由公爵率领一支使者团到访云巅峰,向至高王表示歉意。”
“相应的损失,我们会赔偿;死者的遗体,我们可以归还或者给予一个荣耀的葬礼;但是…公爵说过的话,断不会更改。”
她的口吻很平淡,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是吗?”矮人使者怒极反笑:“这根本不是承认错误的态度,您…还有诸位,拜恩公爵,不过是在将你们最后的决定通知我罢了!”
“所以…您一定要坚持刚刚的的提议了?”
“没错!”
“如果我们不同意,至高王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