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难道你想说挑起内战的是云巅峰吗?!”
伊戈尔咬牙切齿的吼道。
“当然,一开始挑起内战的是银盔山和我们……”对面的矮人贵族恶狠狠的盯着伊戈尔:“但是后来呢向拜恩卑躬屈膝的又是谁,面对银盔山陷落,连一句话都不敢开口的又是谁?!”
“借助外族的力量,不断的篡取原本属于至高王权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又是谁?!”
“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当我们都是瞎子吗,伊戈尔…你头顶的水晶王冠就是最好的证明!”矮人贵族死死盯着伊戈尔头顶的王冠:
“事到如今,你个篡权欺上的叛徒还有什么可以辩解的?!”
“篡权欺上?!”
矮人伊戈尔先是一怒,继而面色苍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拦住了想要扑上去将叛徒拿下的战士:
“等等…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伊戈尔,难道你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听不懂了吗?”对面的叛军贵族讥讽道:
“没错,被攻陷的城门,突如其来的遇刺,这场混乱…全部都是尊贵的,真正的至高王陛下亲自下达的命令!”
什么?!
至高王下达的命令…怎么可能…不,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有什么理由让刺客杀了自己?
除非…不,不可能的,我亲眼看到他的头颅掉在了地上,从那个…那个脑袋上取下的王冠。
他不可能还活着的!
伊戈尔浑身一颤,大惊失色。双手颤栗着,下意识的向头顶伸去。
“对面云岭王国忠诚的战士们,你们听到了吗?!”叛军声嘶力竭的咆哮着,表情狰狞到了极致:
“被你们保护的人,那个明目张胆带着属于至高王水晶王冠的家伙,才是真正的叛徒,才是你们应该用剑指着的人!”
矮人叛徒的表情阴沉到可怕,和一脸震惊,失魂落魄的伊戈尔形成了正反两面的鲜明对比,锐利的目光投射出令人惶恐不安的力量:
“看看你的表情,伊戈尔,你怕是也想到了吧…没错,那并非只是幻想,而是事实,是伟大的至高王陛下早已规划好的结局是他谋划了这一切,呵呵呵哈哈哈哈……”
“胡言乱语的疯子,什么事实?!”
对方没有回答伊戈尔,而是疯狂的大笑了起来;歇斯底里,从喉咙、胸腔、肺叶里震颤着发出的,歇斯底里的笑声,在黑烟滚滚的云巅峰上空无休止的震荡着。
……………………………………
“没错,不用那么惊讶,我还活着。”
孤零零一人的“前至高王”用着平和的口气,像极了一个普普通通从矿坑里出来的老矮人,“随意”的将血迹斑斑的头颅放在脖颈被斩断的“横截面”上。
兴许是因为干涸时间太久的缘故,脑袋的位置始终有些歪斜,怎么都摆不正:“你们是拜恩公爵的侍卫,其中一个好像还参加过银盔山之战…这种事情,不是早就该见怪不怪了吗?”
“死人活过来这种事,再过一百年也不可能见怪不怪的…‘前’至高王陛下。”
如临大敌的卡尔科林死死盯着走进来的至高王,将惊恐到手足无措的新兵挡在身后:“所以…您才是这场战争的幕后黑手?”
“我?当然不是…那个在外面正戴着水晶王冠的佞臣才是,那些试图用一座堡垒的陷落,削弱我威信的叛徒才是。”至高王陛下摇摇头,举起早已枯槁坏死的右手,用被黑色浸满的眼睛盯着二人:
“扶持权臣大礼官伊戈尔掌权,借以试图控制云岭王国政治,让云岭子民成为傀儡和附庸的你们…拜恩的洛伦都灵公爵才是。”
“你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只是做了一个至高王应该做的事情。”
“该做的事情?”卡尔科林冷哼一声,表情十分的不屑:“把整个王国推下地狱,将子民变成腐蚀魔,自己成为邪神的傀儡……”
“这就是您眼中‘该做的’事情?”
至高王再次摇头,对卡尔科林的反问十分的不以为然。
“问出这种问题,就证明你并没有身为统治者的眼光…只是别人手里,乖乖听话的武器而已。”至高王淡淡开口道:
“身为统治者,一生的极致追求是什么?”
“如果可以永生不死,我又为何需要家族血脉来延续自己的伟业?”
“如果拥有无法被反抗的力量,又为何需要组建军队来维持我的统治?”
“如果我可以统治一切并不假借任何人之手,奴隶、平民、贵族…这些用以区分和不平等的世界的工具,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一句一句的反问,“至高王”一步一步的靠近:“于是我找到了这份真理,它告诉我只有从最最深沉的绝望之中,才可能诞生一个最最伟大的国度。”
“而我将会是这个国度的主人…唯一的主人。”
卡尔科林用力咽下了一口唾沫,和身后的新兵一起本能的后退了半步。
“但这些我想,你们应该都是不会明白的,所以就让我说一些你们能听得懂的话好了。”老矮人露出了一个十分随和的微笑,轻声开口:
“伟大的,至高无上的‘黑十字’塞廖尔大人,托我向你们的主人,拜恩之主,洛伦都灵公爵大人……”
“……致以崇高的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