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警告我们,挑衅我们如此自信,如此傲慢,连骄傲的亚速尔武士在他面前,都显得逊色许多。”
闻言的精灵武士纷纷单膝跪下,低着头不敢开口。
“行了,别这个样子,显得我好像特别残暴一样。”小王子摆摆手,很是心疼的将地上的画拾起来:“收拾战场,准备在午夜降临前发动进攻。”
“通知第二舰队,抢在敌人再次封锁宝石河渡口之前占领那里,用发射器向埃博登城内无差别射击。打击守军的士气。”
“我们的拜恩公爵大人现在很愤怒,很容易失去理智我们要抓住这么好的机会,诱惑他出城与我们决战,或者作出其它不理智的举动出来。”
现在?!
看着身后已经西垂的红日,本想反驳的安森扎德抽动着喉咙,将自己想说的话重新放回到心里,默默地,毕恭毕敬的低下头:
“遵命!”
…………………………
“生气,为什么要生气?”
埃博登城墙的高塔上,看着身后忧心忡忡的怒火堡伯爵艾克特,黑发巫师轻笑一声,转而眺望向脚下城墙上忙碌的士兵们。
援军的抵达给了洛伦莫大的信心,也极大的提高了守军的士气原本已经绝望的城防军,此刻却一个个瞪着猩红的眼睛,一动不动站在自己的岗位上紧攥着手里的长枪。,只为能在敌人登上城头的瞬间刺出致命的一击。
气势如虹。
“从一开始,这场所谓的‘谈判’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陷阱。”洛伦轻声道,脸上根本看不到半点恼怒的神色:“援军的出现打乱了那位罗德里亚王子的计划,所以他不得不想办法,打破眼前的僵局,诱使我失去理智。”
“正好,我也需要花点儿时间整顿埃博登守军和援军,完成接下来的布防计划所以一定程度上,我们是各取所需了。”
“那么宝石河出海口的闸门?”艾克特伯爵紧蹙眉头。
洛伦摇摇头,表情有些无奈。
“闸门被攻陷,的确出乎我的预料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失去了古堡,我们也根本守不住出海口的闸门,被敌人攻下只是早晚的事情。”黑发巫师话锋一转:
“但那又如何?”
嗯?
艾克特伯爵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没错,攻陷了闸门,敌人的确是可以同时从两个方向进攻埃博登不过我猜那个王子殿下应该会做得更绝,让他的军队从宝石河渡口登陆,从四面围攻,困死我们。”
“但这么做的代价,就是他得分兵。”洛伦笑着摇摇头,注视着海平面上落下的太阳:“如此一来,埃博登守军就能从容撤出城墙防线,进入内城死守。”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战舰上的重型弩炮轰击城市内的房屋与要塞;但下水道网络在城市地下,连邪神傀儡都没能砸穿,那他就更不可能了!”
艾克特伯爵终于明白过来:“所以…您之所以会故意表现的很愤怒,就是为了欺骗那位精灵王子?”
“对,我要让他以为我上了他的当,怒不可遏到只能勉强保持理智的地步。”黑发巫师隐隐勾起了嘴角:
“只有这样,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抓住机会,趁着太阳落山之前发动进攻仓促之间,精灵大军绝对来不及全线展开,能够投入战斗大概只有极少部分的精锐,剩下的顶多用来包围城市。”
“抓住这个机会,我们就可以趁夜将绝大部分的力量撤入城内要塞,拖住他;让他得不偿失!”
沉默片刻,看着洛伦背影的艾克特伯爵有些出神。
明明是背水一战,明明敌人已经两倍于自己,明明已经被全线包围,进退维谷……
但只要看着眼前这瘦削的,还十分年轻的身影,自己就没有半点穷途末路的体会;甚至恰恰相反,有一种“说不定能赢”的错觉。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错觉了。
记忆中,艾克特伯爵幼年时看到的高大身影,正在与眼前的黑发巫师逐渐重叠,分不清哪个是记忆,哪个是现实。
“行了,看他们的架势一时半会还攻不上来。”转身看向有些发愣的艾克特伯爵,面带微笑的洛伦拍了拍他的肩膀:
“趁这个机会,先去看看我们的援军们吧!”
一声不吭的怒火堡伯爵跟在自己的公爵身后,亦步亦趋。
高塔内,三大公国的援军指挥官早已在地图桌前等候,看到黑发巫师走来便主动簇拥而上,嘴角挂着十分自信的微笑。
仿佛被四面合围的并不是埃博登,而是对面的精灵舰队似的。
“大家的表情看起来都不错嘛…很好,就用不着我再费尽心思,让你们振作起来了。”洛伦耸耸肩,很是轻松的开口道:
“既然如此…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吗?”
“坚守埃博登,直至康诺德陛下的援军抵达!”
率先开口的是艾勒芒军团的指挥官,个子不高表情却十分坚毅:“在此之前只要城内还有一个士兵,帝国的旗帜就不能落下!”
“请拜恩公爵放心,在来之前艾勒芒军团七千人已经向公爵宣誓,除非全军阵亡,否则不会让一个敌人踏入城市半步!”
果然,艾勒芒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这种顽固的死脑筋。
“没那么严肃,您想太多了。”失声一笑,黑发巫师连忙摆摆手:“其实我们要做的很简单凛冬将至,对面的精灵等不及要进城过冬。”
“而我们这些已经在城里的家伙,则要千方百计的将他们挡在外面或者就算让他们进来,也要损失惨重,不能站稳脚跟。”
“他们有十万人,我们只有四万不到,但城市的控制权在我们手里;他们以为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在城墙上,战场上与他们交锋,但我们不会那么做,因为那是他们占据优势的地方。”
洛伦环视一圈,看着那一双双逐渐明亮起来的眼神:“那位罗德里亚亚速尔王子殿下,他以为能让我愤怒,然后失去理智乖乖的按照他预定好的方向去走;他以为自己能激怒我,然后占据上风。”
“他成功了…但他还不清楚,将我激怒的后果是什么。”
“我们得让这个天真的王子殿下明白,他惹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