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琴琴面红耳赤、羞臊欲死地坐下,直到上课铃响,华老头开始讲课,情绪才慢慢平复。林淼仗着年幼无知的光环和强大的不要脸精神,心如止水,面无波澜,完全没把这点连作风问题都够不上的屁事儿放在眼里,淡淡然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初三的习题册。然后华老头在上面讲,他就安安静静地刷自己的题,两边很有默(www.19mh.com)契,谁也不干扰谁。
上课前就已经把废话说完的华老头,开讲便是正题,40分钟时间,就把初中数学开篇的实数、有理数、无理数七八个概念简洁却足够详细地讲了一遍(www.biquwu.cn),其他学校大概需要个把星期才能上完的课程,老头子只用了短短一节课。教室里的学生们倒也没觉得有多不适应,各校奥数班集训的时候,强度也不比现在弱。
下了课,华老头没走,因为下节还是数学。
华老头拿起保温杯喝口水润润喉,先问一句大家还有没有不懂的啊,见底下没人吭声,就笑眯眯地说下节课做习题,当作随堂小测试。这下教室里终于响起一片虚伪的哀嚎声。
一群小姑娘嘴里喊着死了死了,眼里却满是蠢蠢欲动的考前兴奋。
唯有彭二月脸上,洋溢着真心实意的想死的光芒。
所以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之一绝大多数学霸,骨子里都是争强好胜的,不但在学习方面,但凡只要是带有竞技色彩的,这种人一旦入坑,基本都要玩出点成果才肯收手。
往近了说,很多中小学里,都存在那种成绩排名全校前五,体育方面也能破校运会纪录的三好学生;往远了说,等十几年后电子竞技兴起,你猜如果让三流本科的所谓校队和京华或者京大的学神队来一把多塔或者LOL,哪边的赢面会更大?如果再把观察范围扩大到全社会,那么诸如达芬奇这样的通才,更是不胜枚举。物理研究所的研究院能把小提琴玩儿出花,学医院校的某些大拿绘画水平直逼专业。所谓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真的不是教育部门随便吹的牛逼。有些学渣之所以对世界有误解,只是因为从少年时代起就自我放弃地失去了和学霸们共同成长的机会,而如果他们足够努力的话
他们对自己的基因感到绝望的时间,应该能稍微推迟几年……
林淼听到四周的嚷嚷,转头问蒋琴琴道:“他们怎么了?”
蒋琴琴瞥了眼林淼习题册上密密麻麻的算式,心里羡慕又无奈,回答道:“下节课考试。”
“这么嚣张?”林淼抬头看了眼黑板,就和华老头对上了眼。
华老头这才慢悠悠从讲台上走下来,走到林淼身旁,和蔼地笑着问道:“我看你写了一整节课了,做什么题目呢?能给老师看看吗?”
“嗯。”林淼把习题册递了过去。
华老头随意翻了两下,就忍不住摇头直叹:“你这个进度,快得有点离谱啊。怎么,打算中考完了去读少年班了吗?”
“不读,少年班里都是变态,我估计应该是跟不上他们的。”林淼实话实说,拿回自己的习题册,“上了高中就扎扎实实学,不敢再跳级了,我感觉自己的能力也就到这里为止了。”
“这么谦虚……”华老头笑着伸手,要摸林淼的头。
林淼立马敏捷一躲,避开华老头沾满粉笔灰的手,钻进蒋琴琴软绵绵的怀里。坐在后头的张雪茹见状,不由露出一抹阴森的笑来这死小鬼,自己想抱他的时候就百般挣扎,遇上蒋琴琴和高媛媛,就死命往人家身上蹭。她忍不住拿起笔,轻轻在林淼脑袋上一敲。华老头这边正尴尬地苦笑,就见林淼转头对张雪茹道:“茹茹,不要调皮。”
鬼才跟你调皮啊!
张雪茹心里翻滚着无名火,但她总不能说自己吃醋了,只能强行挤出一个笑来,说道:“你干嘛不去啊,我觉得你能行。”
“不是觉得不觉得的问题啊,是没有意义。我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想拿个名校的文凭,本科的话京华或者京大,研究生已经和社科局研究生院预定好了,博士希望能留美去世界级的大学镀个金,这样以后跟国内那些最厉害的人相处起来,我就论辈分有辈分,论资历有资历,圈子里有人脉,社会上有名望,行业内还有话语权。上什么学校,一是能力问题,二是选择问题,但站在整个人生的高度上去规划,选择要比能力更重要。我不想去读少年班,是因为它不在我的人生规划上,不管我有没有这个能力去,我都是不可能去的。”
林淼一番话,说得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哪怕这些孩子家里再有背景,可毕竟东瓯市只是个小地方,林淼说的这些,对他们而言,实在是遥远得有点难以触及。
京华大学,京师大学,社科局研究生院,世界级大学的博士……
这里头的每一个名词,一般人只要能挨上边,那就是妥妥的城市传奇啊!
华老头紧闭着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今年,他一个堂兄弟的孙子参加高考,考试那两天,孩子的家里人东奔西跑,拜遍(www.biquwu.cn)了全市能拜的寺庙,各种烧香拜佛,只求孩子能上个本科,至于什么学校,根本就无所谓。后来那孩子总算争气,分数线险之又险地过了东瓯市师范学院,家里人兴奋得忘乎所以,去庙里还愿的时候,进门就是一头烤乳猪而且那群和尚居然还收了……
可要说那小子真有能耐考上京华或者京大,估计就不是给庙里送烤乳猪那么简单了。
想来东瓯电视台,当天就会来采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