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如利剑直指苍穹,树木葱郁,雪白的瀑布如练,而在这绝佳的风景胜地中正在上演一场无声无息的杀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如影子般穿梭在密林中的黑衣人拿着屠刀收割着生命,手起刀落,鲜血溅出,深深浅浅的绿叶草茎上遍染朱红。
一切都是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甚至连死者倒下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在树林上空盘旋,似因这血腥味而兴奋,发出一声声短促而激昂的啼叫:“哇——哇——哇——”
那声音响在这静谧的山林中,像是超渡,像是死神的呼唤。
遍地的机关陷井被黑衣人顺手拆除,其熟练程度仿佛那是他们亲手布下的一般,不一会儿黑风寨的第一道屏障就毁了个彻底,连同那些暗哨都被连根拔除。
而这一切不过在瞬息之间完成,守在各要道关口严阵以待的盗匪们连一丝风声也没有听到。
“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一个大汉提着长刀,神情警戒地望着下方,在这满是松柏的山中居高临下并没有什么视野优势,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这的叫声听起来格外惨人,似乎带了某种不祥的预兆。
他旁边的小个子青年神情肃穆,一直侧耳倾听着树林中的动静,然而除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他什么也没听到,“是安静了些,没有声音总比有声音好,胖子……”青年转过头,身后半个人也没有,这家伙去哪里了?眨个眼就不见了人影,正准备喊胖子一声,突然脖子一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脑袋“碰”地一声捽在了草皮上,他看见自己的身体兀自立在原处,颈部切口平整,血瞬间染红了他早上新换的衣服。
山头上望风的两个青年疑惑地看着围在山脚下的大军,数百骑鲜衣怒马的轻骑立在大军前,风扬起了骑士们的衣角,愈发显得英姿飒爽,凌然不可侵犯。
两万军马在山脚下将整个黑风寨团团包围,立在最前方的铁甲男子端坐马上,并不发任何指令,骨节分明而修长的大手松松地握着缰绳,姿态闲逸,仿佛是来这风景胜地游山玩水一般。
搬运粮草下山的盗匪们停下脚步,他们没想到官兵来这么快,一时尴尬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人扛着一麻袋粮食停在原地。
铁甲男子飞了一个眼风过来,似笑非笑,笑容温和如三月春风,盗匪们从他那潋滟的黑眸中看到了鼓励之意,踌蹰半晌,终是往前跨了一步。
在众官兵的注目下,盗匪们扛着麻袋艰难地挪着步,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妈的,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铁甲男子轻轻一挥手,那手修长而好看,在阳光的照耀下莹白如玉。
众盗匪们身子一僵,额上青筋直跳,一手扶着麻袋,一手按在腰上的长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