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石?
十娘沉吟,从忆晚楼去膳房,途中的假石只有一处,靠近二门,府内之人能等在那石头缝壁中,若是从府外混进来的人,那里也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这锦盒由内到外无一不透着雅致,内里三样东西虽不曾用过,但装盛的物事已然是精品。
说起来,她在这里长到了十三岁,所用的护肤品也就是熙朝通用的物事,并没有自己去捣腾化妆品。熙朝人多用澡豆洁面净脸,她因自己尚且年小,那澡豆中含有植物皂荚,既然能去污,只怕就是有天然碱的,因此她都是每七天用澡豆洁面一次,平日里只用清水洗脸,洗完脸,便直接涂抹面膏。
因为年纪小,这样的护理倒也能满足基本需求,然自打来了长安,天气干冷,平日用的面膏确实感觉滋润度不够了。
礼虽不重,倒也体贴细致,只是,那鸂鶒是比鸳鸯还要露骨三分的鸟,加上那红豆,如此强烈的爱情暗示……
自来长安,她至今没有出过上官府一步,所见的男子更是寥寥无几。十娘不由打了个冷颤,自己何时这般抢手了?
雪墨在一旁沉思了半响,忧心忡忡中突然带了几分喜色,声如蝇语:“要我说,姑娘就收下吧,虽然不合规矩,但那人也没留名留姓的,姑娘装不知就是,我去叮嘱了月姐儿……横竖也没人知晓。”
十娘没出声。
雪墨觑了一眼她的面色,顿了顿,垂下眼睑,低声又道:“凭他是谁,既有这番心意,单看这礼,家世必是不错的。这且不说,这盒子里里外外的装饰,倒比婢子还明了姑娘的心思……如今一年年大了,姑娘自己也要有主意才好。”
话说完,举足往外间走去,在起坐间里默了片刻,待她端了新茶捧进来,便见小姐伸手拢了拢头发,重新拿起了书。
“口脂放去妆台吧,面膏和蔷薇硝你收去,拿拨子将面膏挑出来,拿我惯用的盒子装了,再放上。红豆扔了,那两个玉盒你仔细藏好,此事不必再与其他人知晓。”
小姐的声音轻轻巧巧的,雪墨听了,怔了怔,背过身去展颜一笑。
到了晚间,忆晚楼的丫鬟们又开始搬动圆盘香炉篾片竹笼等物,十娘歪在便榻上,眯着眼看丫鬟们熏衣,俏丽丫鬟兰花指起,拈着小香饼,红袖添香的这一幕,曾是她穿越前无比羡慕古人的一种生活方式,如今竟成眼前事……
鹅梨香淡淡萦绕,恍若身在蕊珠深处,十娘朦胧着眼,此时此刻,她心中所想,只是希望有生之年,岁月能一直这样安宁静好……
……
第二日起来,天已放晴。十娘梳洗了,用过早膳,冰砚掏出金表来看了看,笑道:“刚好辰正,姑娘这会子就去吗?”
芹姑便穴了一句:“那二位贵客既是远道而来,只怕这会子还没进府。便是来了,一时半会也要忙乱。姑娘不若等等再去?”
十娘点头,吩咐缎儿去上房候着,有消息即刻来报。
当下,忆晚楼众人看书的看书,做针线的做针线,一直等到巳正,缎儿才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
丫鬟们忙忙地服侍十娘穿戴了,往上房而去。
如今外出见客多是雪墨跟着,此行十娘也只带了她,沿着夹道甬路,一路缓缓行来。
过了穿堂,进了上房游廊,正中一条青石小岔路,两个锦衣冠带的少年公子正迎面而来,十娘便停下脚步,温婉地福了福身子,“澈表哥好,六表哥好。”
两人拱手回了礼,上官俊仍旧是一身花孔雀的行头,此时见了十娘,原本笑嘻嘻的脸一板,面露不悦:“表妹好偏心,呼五哥作澈表哥,唤我却是六表哥,显见得亲疏有别了?”
十娘面上一滞。
若论亲疏,这两位都是表哥,上官俊除去当日去了码头接她来府,这些天里与上官澈一样,都只是刚来的那天在家宴上正式见过礼,平时偶尔她来上房请安,遇见过几回。
呃……难道要告诉俊少,她之所以不喊“俊表哥”,因为嫌弃那个“俊”字俗气吗?
(话说,前几天,澈少那只黄脸鹩哥请求了推荐票,阿阮请求了PK票,如今推荐票见涨,PK票却……偶知道了,乃们心中,那鹩哥比阿阮地位高……掩面泪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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