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季蔷不由捏紧袖囊里的珠子,带着些冷笑:“你怎么不往你儿媳妇那妹妹身上想想去?”
赵大太太微一撇嘴:“一个药罐子,谈何为舒公府开枝散叶?你不是糊涂了吧?”
舒季蔷眨着眼睛觉得面对这个四姐有丝无力。再怎么说也是娘们家的事情,拉他一个大男人指东道西地说道人家,算是什么做派?于是撇撇嘴也不说话了。
赵大太太却意犹未尽:“你当那丁八小姐是如何才被抬着进屋的?”
“……”舒季蔷微愣,忽而想起下午在丁家宅院里碰到的那双眼睛,明亮地似雪光一般闪过心底。
“七弟?你怎么了?”赵大太太打住话茬,察觉舒季蔷的异样。
舒季蔷摇头,挤笑道:“她为何才被抬着进屋的?莫不是也有什么急症?”
赵大太太收回心思,一瞟眼珠子:“哪儿是呀,是教亲家太太给打的。”于是把丁姀自小的遭遇说了说,又把从奶娘那里听到的话拼拼凑凑地拉到一起说给舒季蔷听。淳哥儿的奶娘说的话,又是张妈妈故意吹风给说的,自然与丁姀真正的遭遇不离十。
说完,赵大太太不由叹息,半是同情也半是遗憾。舒季蔷依旧一张温淡的脸,前后无异,悄悄转身拨开车帘子往外头看了几眼,就自说自话地道:“快到了。”
赵大太太不禁一愣,但是一想自己怎么跟个爷们儿说起这些事情来了?也不住讪笑:“七弟,我的心思你可千万别同娘去说,她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该让她操心的地方还是留着让咱们操心的好。”
舒季蔷的身影随着马车颠簸摇摆,慢慢就发出一阵笑,也没回过脸来看赵大太太:“四姐担心的也是多,侯府里一切太平了?”
赵大太太脸色一瞬死僵,冷道:“侯府由我坐镇,哪里有不太平的时候?”
闻言,舒季蔷就再没说什么。转过身子闭起眼睛,仿佛是在养精蓄锐。不知怎么的,赵大太太眼里的舒季蔷忽而就变成了一只苍鹰一般,那丰满的羽翼结实的肌肉以及展翅就拢尽方圆的一股男子气,教她忍不住感慨——她的七弟也终是长大成人了。
要说淳哥儿是舒公府里的宝贝,那舒季蔷又何尝不是呢?信国公与妻伯阳郡主相差二十年,伯阳郡主四十五岁才生下舒季蔷。那阵子,舒季蔷可不就像是现今的淳哥儿一样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掉了。
赵大太太心里就琢磨着,老太公的爵位现是让老三袭的,淳哥儿是老三的亲孙子,明理上,若淳哥儿的爹,也就是舒文阳若再无子嗣的话,爵位是得淳哥儿来袭的。可这又对舒季蔷欠公平了,按着道理,舒季蔷难道就不能从自己兄长身上把爵位袭过来的吗?大梁也没这规矩说只能是下袭上,平辈之间就没有了的。
所以赵大太太心里的这碗水啊,那是天天都玎玲咣啷地响。手心手背都是肉,亏了哪个她都舍不得。
可坏就坏在,这事情不归她管呀!有道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现今还度量着娘家的事,难怪舒季蔷这等爱理不理的模样了。
颠颠簸簸地,过了子末马车才到城西园林别庄,众人卸车牵马各做各事,不等一会儿就收拾停当,也相继睡下了。赵大太太忙了一整日,又加连日舟车劳顿,睡得固然是香,可丁家那头,荣菊堂里的丁大太太却是辗转反侧了大半夜,依旧张着半圆的眼睛空瞪床帐。
外头的更夫一打四更的梆子时,她终于忍不住起来,把李妈妈叫进来:“给我穿衣,今晚上我要跟婠姐儿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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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更新晚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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