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二“嗯”了一声，反问了一句：“你不怕？”</p>
“你是病人。”她回答。</p>
“很好。”许二站起身，往浴室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小葵，我的手要养着。你懂的，速度了。”</p>
话音刚落，他就进到浴室里去。董小葵撇撇嘴，骂了一句：呸，真是个使唤人的主，迟早有一天，这笔账我要算的。</p>
她站在原地一会儿，许二却是不依了，在浴室喊：“董小葵，你倒是一点责任心都没有。”</p>
行了，行了。这会儿指责的是责任心，再不去，指不定还安了什么罪名了。果然，还刚刚推开门，就听见许二说：“董小葵，你也不看看我的伤为何迟迟不好。”</p>
果然，此君已经把他的伤毫无理由地赖到她头上了。董小葵在门口站定，深呼吸，鼓足勇气，对自己说：没什么的，不就是个男人么？不就是跟女人相反，“一个上凸，一个下凸”么？</p>
嗯，没什么的。想当年上初二时，有个男生来惹她，将她衣服上涂满了粉笔灰。她警告那男生：不要影响我做题。</p>
可是那男生伸手来要来摸她的脸，她眼明手快，横手打过去，捶在那男生的胳膊上。那男生就问候了她老娘。</p>
董小葵“嗖”地站起来，说：“道歉。”</p>
那男生不道歉，还将她的书扔到窗外去。董小葵火了，从卫生工具箱里扯下一木条追着那男生满楼打。那男生仗自己跑得快，最终躲到男厕所里去。躲进去就躲进去吧，他还在门口对着董小葵龇牙咧嘴的。</p>
董小葵二话没有说，目不斜视，提着木条雄纠纠气昂昂地进去，一下子抓着那个男生的领口，狠狠地说：“必须将我的书捡回来，并且当着全校公开向我道歉。”</p>
那男生不道歉，整个男厕所吓得鸟兽状散开，就在这里四散了，那男生要动手打她。董小葵自然不依，她虽然没啥功夫，要的却是那种亡命徒的气势。与人打起来不计后果，手中又有木条。三两下就将那娃打得脑门上开了口子。血一下子下来，蒙了那男生一只眼，他猛然呆了，然后指责董小葵“你打我”，竟然有了哭腔。</p>
老师赶来，恶狠狠要董小葵道歉，付医疗费。董小葵拒绝，于是被老师罚站，反省，接连三天都站在楼梯口供人瞻仰啊。</p>
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的，都窃窃私语，说那就是彪悍的女人啊，冲进男厕所打人的。到最后，董小葵也没付医药费，也没向那男生道歉。</p>
虽然事隔了几年，那男生辗转托人来说，是因为喜欢她。她表示无语。人生中，唯独的被老师罚站是拜他所赐。虽然用着喜欢的名义，但也不可原谅。</p>
哼，当年老娘冲进男厕所都不怕。我还怕你生病的许仲霖。董小葵回想起当年的英雄。那时候，她可想的是无所谓，我的生物学课程是满分。两性是自然的必然，人类连自己都不了解，还有什么资格在那里嘲笑别人，笑别人的色与yin，下流与否呢？</p>
是啊，现在只是去给他洗澡的，他是病人。董小葵这样说服了自己。还没推门，许二在里面不耐烦：“董小葵，你在外面孵蛋啊？磨磨蹭蹭的。”</p>
董小葵无语，推开门走进去。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的一切心理准备都白做了。因为，她的心一瞬间就乱了，惶惶然扫了浴缸一眼，看到坐在浴缸里的许二，好吧。胸口的伤疤没有打湿，右手也因为受伤搁在浴缸外面的架子上。</p>
不过，董小葵因为这一眼，很不纯洁地想到被泡沫遮住的许二的身材不知如何。一想，自己反而乱了阵脚，站在门口踯躅不前。</p>
“过来，水都快凉了。你一点责任感都没有。”许二有些不悦，似乎要站起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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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站起身来，不是什么都****了。董小葵立马奔过去，说：“我这就来，您老，别动气。”</p>
许二斜瞟她一眼，没说话，只说背上要擦一擦。董小葵一抿唇，深呼一口气，就下定决心当那是一块搓衣板，闭着眼睛使劲地擦啊擦，最终在许二不悦的呵斥里停了下来。</p>
“好了，笨手笨脚。我过去冲一下，你给我拿着花洒。”许二不悦地说，一下子要站起身来。</p>
“不要。”董小葵丢了帕子，捂了脸。</p>
“这可不像是董小葵的作风。”许二打趣说，然后笑起来，说：“好了，睁开眼，继续工作。”</p>
董小葵犹豫了一会儿，又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直听到许二打喷嚏，她才吓了一跳。这时刻，他可不能感冒啊。</p>
呸，董小葵，不就是男人的身体么？这辈子你迟早要看的。早点看，没啥的。何况，你这是救苦救难，佛祖都会赞美的。</p>
于是，她立马睁开眼，却看到许二却还在浴缸里，气定神闲地说：“去把那花洒拉过来，替我冲洗。水温，你看着办。”</p>
董小葵白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大哥，你就不能给我来个一鼓足气么。俗话说，再而衰，三而竭啊。等一下，我还有什么勇气面对你那赤果果的身体啊。</p>
不行，要趁勇气还在，必须把这关过了。不然，明天，后天的，这家伙借口病得时候，一定会折磨她的。这关迟早要过的。</p>
所以，董小葵并没有去拉花洒，而是站在浴缸边，伸手托着许二的脸，笑吟吟地说了一句很****的话：“帅哥，姿色不错。起来，让姐姐欣赏个全身。”</p>
这真是狗胆包天的话。董小葵生平第一次耍****了，是对着身手不错，脾气很恐怖，据说还很小气的许二公子。</p>
许二一听，脸上全是惊异，狐疑地看着董小葵，居然问出了一句很合此时此刻，被****的人该说的话：“董小葵，你要干什么？”</p>
呀，许二公子力护贞洁。简直出乎董小葵的意料。她心花怒放，在他脸上一捏，呵呵一笑，说：“自然是欣赏男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