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月色</p>
半轮月，朗净。</p>
董小葵坐在车里，手里抱着那小罐果酒，一言不发。许仲霖为她系的安全带，车里低低的音乐是董小葵上次放的《夜来香》，女子的声音慵懒，轻轻柔柔的音乐，有别样的甜蜜。是单曲反复，于是这歌曲就一遍一遍在车内氤氲。</p>
许仲霖一言不发，一直注视着前方，是他开车时一贯有的表现。起初，还是灯火辉煌的市区，之后便是高架桥。车窗紧闭，声音都被挡在车外，车内的音乐声，让董小葵昏昏欲睡。</p>
大约是因为许仲霖在身边，也大约是因为今天得到许爸爸的认可与祝福，一直紧绷的董小葵，终于觉得疲惫，抱着果酒就睡去。</p>
睡梦里，只觉得是夏天的夜晚，繁星满天，空气中有黄桷兰的清香，露水湿了发梢，模模糊糊里瞧见月亮挂在梢头，像是隔着水雾一点都不明净。</p>
她想睁开眼瞧个清楚明白，却终究太困。又闭上眼，觉得四肢没有一点的力气。</p>
“石头。”有人轻喊，是仲霖的声音，像是清风过境，四周全是植物清香。这男人的气息就是好闻。呵呵，原来梦境是五彩的，声、色、气、味都是有的。她很高兴，唇边扬起笑。</p>
忽然，唇上是灼热的柔软，轻轻吮吸她的唇瓣。董小葵一怔，头脑还是有些不清楚，只是出于本能，轻轻回应，吮吸那温热的唇。</p>
清香的气息里，温热的柔软，还有伴着轻笑的一声低语：“你这个色女。”</p>
那声音那样好听，像是落花打在琴弦发出的轻响。不过，许仲霖怎么可以在梦里都说她是“色女”？虽然她闲暇时也会想那与他融为一体的****，想得面红耳赤。但怎么可以说她是色女？要说好**，这家伙才是。</p>
“我不是色女，你才是****。”董小葵嘟着唇抗议，语气十分不忙。</p>
那嘟着的唇忽然又被摄住，狠狠吮吸。惹得董小葵低呼一声“痛”，不由得睁开眼，天上半轮月确实在树梢，疏影横斜。低头俯身的人是许仲霖。</p>
董小葵还是有些恍惚，本能地将他一推，许仲霖大约没想到董小葵一醒来就会做这举动，因此往后一退，虽然竭力闪避，还是撞在车门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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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葵，你想要谋杀亲夫？”许仲霖倒吸一口凉气，恨恨地问。</p>
她这才想起之前在那四合院，与许爸爸喝茶，又跟八婶学习一些小果品，然后吃了晚饭，一出胡同口就见到十分担心自己的许仲霖。</p>
是的，仲霖回来了。不是梦境。她这下彻底醒过来，整个人都沉静在欢喜里，那种欢喜无法言诉，只让人觉得周围繁花胜景全然都是为自己开放。</p>
“仲霖，你没事吧？”她急忙喊，为自己刚刚的鲁莽感到懊恼，心里是细细密密的疼惜。</p>
“腰断了。”他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p>
董小葵狐疑他会伤得那么严重？不过，当时本能地推，总是没轻没重的，而他当时也没设防，所以，董小葵也拿捏不定许仲霖到底伤得怎么样。</p>
“对不起。”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十分懊恼，也十分着急地说：“让我瞧瞧。”</p>
她着急要站起身，可忘记自己还绑着安全带，倒是一下子没起身，再度坐到椅子上，于是手忙脚乱解开安全带，几乎有些蹦跳地下车去。拉着许仲霖的手，说：“让我瞧瞧。”</p>
许仲霖一手扶腰往一旁闪，说：“打住，你个色女，给你瞧一下事小，你要动手动脚怎么办？”</p>
呔，这人还有心说笑，自己是没事的。董小葵立马就明白，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也不理会许仲霖，转身往车里拿自己的包，准备上楼去。</p>
可她才弯下腰，连包的带子都没拉到，整个人被许仲霖从背后抱住，一并抱起来。</p>
“放下来，放下来。”她喊，语气软软的无力，婉转****，像是撒娇似的。</p>
“就不。”他说，那语气倔强更如孩子，他一边说，一边吻在她的脖颈上。董小葵身子一怔，只觉得周围的月色都倾泻而下，哗啦啦落了一地，四散飞溅。</p>
“放开，我今天忙了一天，一身臭汗。还没洗澡。”她终于算是找回自己，这个家伙向来有洁癖，今天自己大热天的跑了一天，又在八婶那里忙碌许久，浑身汗涔涔的。如今虽不那样热，但那气味不好闻。</p>
他依旧没放开，也不管他的车，只是抱着她往房间里走，并笑着说：“我今天跑来跑去，也一身臭汗。又太担心你，所以也没洗澡。你竟没闻到？”</p>
说实话，董小葵真没闻到。她似乎只闻得到属于他的特有的淡淡的植物香。似乎对于别的气息一概都屏蔽了。</p>
“没有。”她轻轻摇头，整个人动作幅度都不敢太大。</p>
“正好——”他说到这里，停住脚步，在她耳边低声说：“同洗。”</p>
这两个字像是天雷劈下来，劈得她浑身不由得颤抖。她不是****的女子，然而爱这个男人，便也是想过那样的****。</p>
“我的石头是小色女，看来期待已久了。”他的话语带着戏谑的浅笑，在风中流转，如同羽毛的末梢拂过皮肤。她真是受不了这男人这样的状态，一瞬间就招架不住，丢盔弃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