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忠堂叹息道:“此人就是人品太好,不肯和光同尘,所以才混的如此地步啊!
若是如同我这般,懂得随波逐流,也不至于如此了……”
周图南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么此人却是请定了。
接着周图南又想到,这位荀师爷对于那徐总督幕府里的情况似乎颇为熟悉,他又忽然和我说这么多。莫非是在暗示我,他其实是徐总督的人?
这并不是周图南胡思乱想,而是和这些官场中人打交道就是如此。任何一句话你都要掰碎了细细想过,否则很可能就遗漏了重要信息……
总之,就是这些人从来不肯好好说话。一句话里总要藏个两三层意思。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秀智商!
和这些人打交道,真的心累!
周图南心中腹诽,却是问道:“那位窦飞林在何处?现在可是在省城?”
周图南问道。
荀忠堂呵呵一笑,道:“也是巧了!那窦飞林就是咱们贞丰县南江乡人,从徐总督幕府出来,就回了老家。若非如此,我也想不到介绍此人!”
周图南笑道:“这倒好,既然不远,我今天亲自去跑一趟!”
……
……
贞丰县南江乡,其实距离太平义庄也是不远。
此时被荀忠堂提到的那窦飞林此刻正在乡中,正在听自家母亲夸赞那太平义庄的周道人。
“周道爷真是好人啊!前些天才派了人,分送给我们伏龙丹。让村中小孩服用。
胡家的虎头也用了,真是不用不知道,一用居然打出了那么多虫子!”
窦飞林见多识广,闻言点头,道:“外面富贵人家,孩童都用那伏龙丹。只是我听说你伏龙丹价格不低,要上百钱一颗。那周道长居然有那么多钱送人?”
听得质疑,窦母立刻不高兴了,道:“人家都说了,这药是周道爷自己炼的,就是在张家村,看到有太多小孩肚子里有虫。
对了,那张家村你知道吧?离咱们这里不远,也就十多里。
那张家村离的太平义庄近,周道爷就时常去给张家村人治病。张家村的人个个都说周道爷好!
现在不止张家村,十里八乡的人,若是有什么难治的病,都去找那周道爷看治。
而且,人家周道爷看病从不收钱。便是让人去抓药,也都尽量选那便宜药物!”
窦飞林闻言,忙道:“是我唐突了!如此看来,那位周道爷当是一位好人!”
窦母闻言,这才满意。叹息说道:“我这病久不见好,几次想去找那周道爷帮忙看看。
只是距离有些远,那义庄也有些怕人……”
窦飞林听了,心中顿时一动,不如请那周道长到家来给母亲看看病?只是,也不知道那周道长肯不肯来。
窦飞林出身贫寒人家,当初虽然饱读诗书,然而科举不第,只能为人做师爷。
十多年下来,倒是练出了一身相当厉害的专业本事,尤其是账房之事,十分厉害。
再是复杂的账目,放在他手中都是很快理得清清楚楚。
然而由于出身贫寒的关系,见识过百姓艰难,很多时候做人就太有底线。
于是在那总督府上终于待不下去,只能辞幕还乡。
他在总督幕上收入颇高,一年都有纹银三百两,明面上要比县令的俸禄都还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