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不错,很适合杀鞑子。”
林之栋终于选好地形,那是细河与其支流的交汇处。
四千多鞑子想要冲出去,就必须渡过细河的支流。一条小河,又窄又浅,最窄处只有十米左右,龙骑兵都是抱着战马游过去的。
数百龙骑兵,过河之后,全部在岸边等着。
“抱着牲畜游过去,能跑多少是多少!”富勒珲下令。
旗丁和鞑子平民,只能硬着头皮渡河,怕水的全部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之栋慢条斯理的举起火铳,朝着河里的鞑子开枪……
枪声响起,鞑子大乱,还没下河的也乱了。而在河中的,纷纷朝上下游泅渡,想要绕开岸上的大同军。
主将富勒珲疯了吗?
这完全就是让鞑子去送死!
他当然没疯。
“快走!”
富勒珲抱起自己的小女儿,让妻子和儿子也骑上马背,带着亲随一路沿着河岸骑马遁逃。
另外两名鞑子将官,也立即反应过来,带着家人和亲随疯狂逃离。
那些遵命下河的八旗兵、旗丁和平民,全部属于送死的炮灰。还有河里、河岸的牲畜,也是留给大同军去抢的,主将富勒珲正好趁乱开溜。
富勒珲出身舒穆禄氏,他是鞑子贵族,他才不愿跟鞑子平民一起死!
河对岸的林之栋都看傻了,倒吸一口凉气:“这个鞑子主将,真是做得出来啊,分出一半追敌!”
大同军隔河追了大概三里地,就没法再继续追了。
因为南岸相对宽阔,可以骑马奔跑。而北岸很快遇到山岭,河边只有狭窄坡路,必须牵着马才能走。
富勒珲一路疾驰,沿河狂奔二十里,中途还下马渡过一条小河。
然后,弃马进山。
富勒珲的逃跑路线,根本就不是正经山道。陡峭到牵马难行,就算是人在攀爬,也会累得够呛,必须翻越重重山岭才能出去。
林之栋率军渡河追来,只在河谷尽头看到三十多匹马,这些鞑子贵族和亲随全特么溜了。
连山关守将阿林,被俘虏之后,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又被富勒珲忽悠着送死。
他趴在一头耕牛身边,顶着大同军的子弹,突然听到背后有动静,扭头就见富勒珲带家人跑路。
“阿奇那(畜生)!”
阿林破口大骂,又朝对岸的大同军喊:“我愿投降,我愿投降!”
一些鞑子兵,无比幸运的游上岸,累得气喘吁吁,直接跪在地上请降。
但是,迎接他们的,是龙骑兵的刀锋。
这里的龙骑兵只有几百人,还分了一半去追富勒珲。他们不敢接受太多俘虏,毕竟都是凶残的鞑子兵,还是杀了最稳妥且省事。
眼见投降也被杀,河里的鞑子,纷纷往回游。没下水的,丢下牲畜和粮食,像无头苍蝇般往山里跑。
将过河的鞑子斩杀殆尽,龙骑兵也带着战马过河。上岸之后,骑马追杀,只有遇到老弱妇孺,才没有继续挥舞战刀,鞑子青壮则遇到就砍死。
当林之栋带着缴获的战马回来,两岸已经满地尸体,河里面也飘着不少。
派人前往草河堡联络,卢象升颇为惊喜:“通远堡也拿下了?林之栋果为将才!”
卢象升炮击草河堡数日,这里的守军只有数百。当通远堡、连山关陷落的消息传来,鞑子守军士气低落,守将带着士兵半夜弃堡而逃,钻进大山里不知哪天能转出来。
山中堡垒关卡打通,卢象升休整一日,继续带兵北上,兵锋直指威宁营(本溪附近)。
相传樊梨花被封为“威宁侯”,方圆百里为其封地,因此有了威宁营的称呼。这种说法难以考证,但威宁营确实在明代变成地名,而不是叫做威宁堡、威宁城。
大军距离威宁营还有二十里,卢象升就遇到一群汉人。
一群剃着光头的汉人。
“李来祥(马祖德、乔鹤年),拜见天朝大将军!”三个汉人领头,带着其他汉人拜见。
卢象升冷笑:“这就剪辫子了?”
李来祥率先做出义愤填膺的样子:“将军不知,鞑子实在可恶,这几年苛捐杂税不断,徭役更是从来没停过。我等辽东汉民,日夜企盼天兵降临,不用再忍受鞑子的残暴淫威。我威宁营李氏,愿捐出一半财产,田产也配合朝廷分给农民!”
“我马氏也愿捐出一半财产!”马祖德连忙说道。
三人陆续表忠,卢象升虽然鄙夷,却还是没有发作,问道:“威宁营有多少鞑子守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