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塔之前并没有上战场的打算,不过对于遭遇狙击,他也在脑中思考过应该如何应对。
最差的方法是双手抱头,寻找掩体,并祈祷在钻入安全的地方前,狙击手盯上的是自己的队友。
稍好些的方法则是拿根棍子,顶个头盔,在敌方狙击手射击头盔暴露他的位置后,展开一场惊险刺激的狙击战。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最好的方法是呼叫支援,然后在足以把狙击手藏身处的周围,全部削成平地的火力支援面前,舒服的躺平。
但是,在大森林中,维塔没办法叫到支援,更不用说贯穿路德头颅的那一枪来得太过突然,维塔只能大致知道这一枪是从哪里射出的。
维塔强行把呆滞在一边的特拉佐尔拉到地上,一方面紧张的感知着手腕上的阿曼达之指有没有传来拉扯的触感,另一方面则往窗外扔出了几颗眼球。
但是,这根可以探测敌意的指头,今天却异常的安静。而凭借多洛之指,从那几颗被扔出去的眼球所获得的视野中,维塔也没有发现狙击手的任何踪迹。
特拉佐尔在维塔怀中激烈挣扎,似乎是想用她的吹箭去和外面的狙击手碰一碰。维塔无声的加大了束缚她的力道。来阻止她的送死行为。
他还需要这个女孩子来当他们在林中的向导,至少在遇到另一个会说帝国语的土著前,不能放弃这个较为熟悉林中状况的阿兹特族少女。
奥罗拉同样把艾比护在了自己的身下,她拍了拍艾比的后脑:“召唤浓雾,尽量不要把雾弄进房间。”
艾比点头,无声的将浓雾召出。此时窗外的景象被白雾完全遮蔽。同样,外面那个狙击手也无法掌握屋内的状况了。
而维塔却是在思考阿曼达之指这根可以探测敌意的指头,为什么没有发出警戒。
是因为窗外的狙击手有特殊的规避探测的手段?还是说那人根本没有对自己的敌意?
一时间,小屋中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只有壁炉中柴火的劈啪作响,陷入昏迷的玛丽莲以及约瑟夫的呓语,特拉佐尔挣扎所造成的衣物响动,以及失去头部的路德偶尔的抽动。
渐渐地,壁炉的火焰因为柴薪内部的缺氧而越来越小,从路德断颈中的血液几乎要流到特拉佐尔的面前。
寂静的有些诡异。
是那神秘的狙击手已经达成了目标,离去了?
还是说敌人像是毒蛇般蛰伏,等待出手的时机?
维塔皱眉,他并不喜欢被动的挨打。要不是现在他的状态实在太差,以及并不习惯密林,否则维塔一定会凭借着折叠小门和鲜血手弩出去寻找狙击手的踪迹。
房间之中,因为艾比浓雾的遮蔽而稍显昏暗。
似乎又过了许久。
维塔有些撑不住了,长时间保持警惕让他本就不好的精神状态雪上加霜。他咬紧牙关,拿出鲜血手弩和一颗眼球,想即使拼着继续失血,也要掌握那个狙击手现在的情况。
然而,屋内的寂静被意想不到的情况打破了。
打破寂静的是那只肥肥的橘猫。
似乎是因为漫长的寂静让它终于克服了应激反应,再加上许久未进食的饥饿,鼓励着它走出了它的藏身处。橘猫警惕着向着那温暖而香气四溢的石锅跑去。
路德则恒仔它和石锅之间。
但是,就在它接近路德,肉肉的脚掌在小心绕过红色的血洼时,它忽然觉得空无一物的面前有什么东西。
于是橘猫警惕的睁大眼睛,双耳向前不停的抖动,长长的胡须也朝着前方探去。
然后,它感觉到面前站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个隐形的,毛茸茸的东西,带着一点兽皮的臭味,十分类似于犬类,是橘猫天生讨厌的味道。
于是橘猫张嘴,哈气:“嘶哈!”
维塔和奥罗拉惊觉,维塔马上调转枪口,冲着那本该空无一人的地方,射击!
“砰!”
然后,一溜血流从空无一物的半空喷出。空气瞬间变得扭曲,一个硕大的影子在路德的旁边渐渐析出。
有小姑娘的尖叫声自影子上方发出:“这见鬼的猫!”
影子完全现形,那是一只身上五颜六色,兽毛在疯狂摆动的狼。
直立行走的狼。
可以隐身的狼。
维塔看着这匹狼身上那层层叠叠的彩色毛发,觉得它和变色龙似乎有些相似。
变色龙就是通过调整表皮上的三种色素组织,以此来达到表皮变色的效果的。
而这匹狼似乎更胜一筹,它可以自由的控制身上全部的彩色毛发,来达到几乎隐身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