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杨一清已经得到了答案,皇帝干脆利落的承认,他就是要发泄一下当初马慎砸匾之后被朝野裹挟的怨气,你说他没有容人的雅量也好,挟私报复也罢,他就这么干了,朝廷能怎样!
而且皇帝还说了,他有手段借题发挥进而掀开大案!
什么是大案!
不死上个万儿八千人的案子也够资格叫做大案?
笑话,看看太祖年间的胡惟庸案和蓝玉案,那才叫大案!
皇帝真要掀开大案,自然不可能说出来,可现在既然说了,至少说明皇帝暂时没这个意思,这也算是给朝野的一个警告,警告满朝内外官员不要废话,否则后果不是他们能够承受的起的!
“朕这些烟草长的真是不错。”朱厚炜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烟草……杨一清不明所以,甚至他连烟草是个什么玩意都不知道,但是他知道皇帝对这些种植在御花园里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东西很是重视,前所未有的重视。
在大明,朱厚炜无疑是孤独的,他脑子里面拥有太多太多关于后世的记忆,然而却没有办法找到人来分享,他曾经也幻想过在如今这个时代会不会有和他一样的穿越者,于是还写过那句著名的‘奇变偶不变’想要看看有没有人能说出‘符号看象限’这后半句来。
很显然,他失望了……
而这烟草却是后世风靡全球的产物,终于让他找到了一缕缕对于后世熟悉的味道。
“穷人思维啊。”朱厚炜叹了一句道:“大明穷了一百多年,财政从来都没有真正宽裕过,国穷民也穷,真正富裕的是士绅以及特权阶级,作为特权阶级,他们的眼光只会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在乎自身的利益,而不会管国家是否穷困更不会管老百姓的死活。”
杨一清脸色有些难看,因为撇开皇室,他也是特权阶级的一员,而且还是大个的那种,皇帝说这话貌似是指着和尚骂秃子……
“只可惜这天下间的特权阶级并不懂,只有国富了,民也富了,他们才会更加富足,而不是靠一味的剥削来竭泽而渔,就拿宗室和勋贵阶层来说,他们也都知道自己和朝廷是同荣同休,那么他们就更有必然去维护大明的社稷安定。
而社稷安定的根基在于民,残民害民最终激起民变,倒霉的可不光是大明,首当其冲本身就是他们自己。
而户部呢?户部穷惯了,所以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库房被皇家惦记,哪怕现在已经富裕了,可依旧存在很严重的忧患意识,宁肯让银子摆在库房里面睡觉,堆成一座金山,都没想过用这些银子来做些什么。
朕举个例子,现在户部税入的大头来自于商税,征商税的根本在于商道的繁荣,只有商道兴盛,户部才能征收到更多的商税。
这个道理很浅显,朕相信杨爱卿也知道,但是杨爱卿以及户部有司的上下官员可曾想过如何兴盛商道?
没有,你们想要因循守旧,非要当守财奴,丝毫不知道变通才是症结之所在,你们看到朕赚了那么多银子,也看到朕花了那么多银子,却没有想过朕为什么要花,丰厚的内帑不是更能够给朕安全感吗?觉得朕是在糟蹋银子,是个败家子……”
“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