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益阶层眼中的昏君不一定是百姓眼中的明君,想要成为明君圣主,其实也很简单,因为寻常百姓对于皇家的要求很低。
他们受到官府的苛待,会咒骂官员,会去想皇帝肯定不知道官员的恶行,如果知道一定会为民除害。
只有当天下间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民不聊生的时候,他们才会对对皇家失望,进而在野心家的鼓动下拿起锄头镰刀走上造反的不归路。”
朱厚照笑道:“这个哥哥知道,想要老百姓过好日子不就是轻徭薄赋四个字?”
“轻徭薄赋……”朱厚炜叹息道:“说的太轻巧了,想要落实谈何容易?张养浩的词中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老百姓何曾过过真正的好日子……
天灾人祸,盗匪横行之时,朝廷需要赈灾、平叛,户部银子不足就要征收苛捐杂税,沉重的赋税负担最终还是强加在百姓的头上,而利益阶层呢?
他们忙着贪腐,想的是如何从这些银子里面弄出来一部分中饱私囊,更有甚者想的是如何才能发这斑斑血迹的国难财。
不瞒王兄说,弟弟早就对满天下的利益阶层失望透顶,偏偏还不能一棍子打死,你说郁闷不郁闷。
所以弟弟在拥有足够的实力之后不扯什么轻徭薄赋,而是直接废除了徭役,严查苛捐杂税,实行承包制发展工业让百姓可以打工养家。
另外强力推动纸币,来解决朝廷对于重金属的依赖,然后再在民间确立朝廷的信用,方便了民众,如此一来百姓岂会造反,万民岂能不爱戴大明皇室!”
“叹为观止。”朱厚照也不得不承认道:“弟弟天生就是做皇帝的料啊。”
朱厚炜淡笑道:“弟弟以为,这天下人都有其自身的价值,只是很多时候他们并没有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罢了。
哥哥说我天生是当皇帝的料,可是弟弟生来本就与皇位无缘,如果不是哥哥禅位于我,那么弟弟这辈子也只会在湖州当一个闲散的藩王,直到老死然后由世子继承王位,再到王朝终结,烟消云散。
也就是说如果不是哥哥禅让,那么弟弟此生都不会有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当然弟弟会将自己研究出来的成果,诸如新式火枪,比如蒸汽机进献给哥哥,也仅此而已。
至于钱庄纸币最多也就能在浙江乃至南直隶一带流通,而且想让百姓接受,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年。
哥哥给了我这个实现价值的机会,其实何尝不是给了自己一个实现价值的机会。
困锁深宫的天子,如果没有远大的抱负,那么只会在日复一日间被消磨掉锐气,而现在哥哥是大明的军神,盖世无敌的将军。
因为哥哥扫荡草原,大明边陲至少能安宁十年以上,有了这十年的时间,弟弟可以从容布置,分化瓦解掉草原的威胁,解决掉千年难除的草原边患,不如哥哥和弟弟说说这两年在草原杀敌的经历?”
朱厚照有些飘飘然,现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可不是当过皇帝,而是成为了比肩冠军侯那样的大将军!
而且弟弟给他的王爵是战王,战争之王,多霸气,多牛掰!
而且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最重要的是朱厚照一直觉得自己的王爵是战功换来的,就算不足以封一字王,那至少也得是郡王,不行公爵也肯定没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