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审计司为何？”</p>
“审计者，审验账簿，核实数据。审查税政司收税明细，核实府库司仓储实数，度支司规划、执行详情。”</p>
张瑞从头到尾认真想了一遍，从征税的税政司、到储存的府库司，以及量入为出、编撰预算的度支司，到最后负责审核查验、督查政务的审计司。流程顺畅，周备齐全。</p>
能设计出这样一套完整、严格的征税、仓储制度，已足见审配之才干。</p>
荀彧说审配专而无谋。在张瑞看来，这完全不叫缺点。毕竟不是每个文臣的长处都在于出谋划策。</p>
因为审配专而独断、慷慨忠烈，完全可以让他掌握行政大权，做很多主君不适合出面做的事情。</p>
便比如此次的比曹改制。</p>
中间审查旧账、清点库存、划分权责、设立法度，不知道触动了多少官僚、胥吏的权柄蛋糕和腐败根底，打击了多少豪商、大族的利益。</p>
以富商、大族为征税重点的两税法，张瑞从头到尾亦未参与，完全是由审配一手策划完成。张瑞本人一直躲在幕后。</p>
当今岁七月正式实行的时候，无数豪族、富商都会在背后大骂审配，想尽一切办法除掉审配。</p>
民间不满情绪的第一宣泄目标在审配身上。豪族们觉得是审配这奸臣提出此种政令，只要将其声名抹黑，令鹰扬将军厌恶其人，必然会人亡政息，取消审配所施行的一切政令。</p>
张瑞此时只要装作糊涂，便能保下审配，继续推行两税法。</p>
如果民间怨气实在太大，便将审配调入监察曹司。换一个忠诚、可靠的文臣继续负责民部事宜。</p>
无论军事战争还是政治斗争都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p>
当反对者，强势绊倒了两三位民部主事，即便在此时发现张瑞才是幕后主使者，亦没有锐气再继续折腾了。</p>
当然，这只是最糟糕的情况。</p>
事实上，张瑞觉得，这些豪族、富商是否敢顶着雄烈专横的审配一身权威，去反对两税法都是很大疑问。</p>
一身轻松的张瑞问道：“审长史，民部事关军国根本，又是君一手组建，便由君出任民部首任中郎如何？”</p>
这是重用与信赖，审配并未推辞，只是问道：“府中司马由谁继任？”</p>
“孤尚未思虑妥当，正南可有推荐？”</p>
审配想了想，说道：“裴潜为人材博、平恒贞干、兼知文武、威震胡虏，某以为其足以充任府中长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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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潜首次出仕便担任广武县长，当地西邻西河郡，有大量胡虏流窜，但裴潜一直处置公允，威震胡虏。</p>
倒的确是最适合推进自己计谋的人选，还在审配之上。有裴潜相助，安置十万户旱灾流民，将会更加顺畅。</p>
于是张瑞郑重点头，说道：“明日孤便提拔裴潜为鹰扬将军府长史。”</p>
在离去之前，审配说道：“主公，裴潜掌管府中诸事尚需一段时日，莫如某去职前，为主公概述一番鹰扬将军府治下详情？”</p>
关于鹰扬将军府治下如今发展到何种地步，张瑞还真是有段时间并未关注，闻言兴致颇高，说的：“且为孤详述一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