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便瞧见院门口好几位美丽女子。个个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或出水芙蓉,或楚楚动人,或风情万种,看来尉迟轩奕的府里藏了不少美女。
让青羽进屋搬来一张躺椅,我慵懒地半卧着,托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院门的一干美女。啧啧,不看还不知道,原来美女骂人也能仪态万千,别具一格。只是她们的水平还有所欠缺,骂人不带脏字才是上乘,听着她们口中与外貌截然相反的粗话,不由挑了挑眉。
院门口还有两名士兵挡着众美女冲进来,两人无奈地瞅着混乱的场面,以及在一旁看戏的我。我捧着茶,朝两位辛苦的卫兵笑了笑,以示安抚。继续观摩这难得一见的美女骂街图。
“弦,你这女人,以后一定不得好死!”一青衫女子脸孔有些扭曲,指着我骂道。
啜了口茶,真苦,懒懒开口。“……承您贵言。”我本来就死了,还怕啥。
“你,你……我诅咒你全家十八代!”一旁的蓝衣女子气得结巴起来。
“……哦,好啊。”我淡淡接口,反正全家十八代就剩下我一个,不,应该是一个都不剩了。
“……”
“……”
我与众美女一言一语对话起来,美女们到最后脸红脖子粗,一副要卷起袖子撕烂我的模样。两位士兵瞪大双眼盯着我。身后的青羽满头黑线,身子僵硬地伺候着我喝茶。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大喝,众美女脸色立刻苍白,身形抖了抖。“管家,不是让她们全部离开么,这是做什么!”一灰衣大叔闪了出来,领着众美女离开了。
两名士兵从头到尾说明了情况,说到我与院外女子的对话,还用怪异的神色瞅了我几眼。听罢,尉迟轩奕大笑起来。“弦,真有你的!”
笑罢,揽上我的肩膀。“寿宴准备好了,走吧。”
一场奢华的寿宴,坐在台上,覆着面纱的我,无聊地摆弄着桌上的杯子,瞅着几个舞姬翩翩起舞,琴师毫无情感,机械地弹奏,还有一堆根本不认识的宾客。这次看怕是我最闷的一次生辰了。
寻了个借口离开宴席,我回到安静的房里。抱着被褥,呆呆地坐着,不愿睡去,梦又要来了么……一年一次的梦魇,似乎提醒着我,最后的日子不多了。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向阎王提出这样的一个条件,省得每年都要心惊胆跳一整晚,而后几日的消沉。叹息了一会,抬首望着半圆的月亮:月有阴晴圆缺,知道死期与死因也有好处和坏处吧……
火红的帐幕,少年,刺客,胸口的伤,一地的血,众人啜泣声……闭上眼,我真是受够了,每年如此千篇一律的场景,一次又一次眼见自己就这样死去……左手的手腕传来阵阵灼热,睁开眼,看见淡淡的紫光闪烁着。皱眉,疑惑道:怎么回事?
回头瞥向场景,忽而瞪大了双眼……没有,那个我左腕没有“噬弦”……未完的场景突然变得支离破碎,我猛地惊醒过来,喘着气坐起身来。左腕仍有断断续续的炽热感,抬起左手,“噬弦”在黑暗中发出浅浅的紫色。盯着它,你是想告诉我什么吗,噬弦?
外衣也不披,我走出房外。噬弦的光时明时暗,我盯着它,盲目地在弦轩中徘徊。忽然来到一黑暗的角落,噬弦的光忽然亮了起来。抬首,发现这是一间普通的小寺堂。低低的门槛,灰白的墙,寺堂门前两排矮树,久未修剪,长得参差不齐。晚风吹过,树影在月光下摇曳,墙上树影斑驳。背后丝丝冷意,我微微颤抖,该带件外套出来的……
走近寺堂门口,噬弦的紫光更明显了,似乎很高兴。盯着大门,里面难道有什么?
犹豫了一阵,狠下心,上前一步,正欲推门,一只手突然搭在我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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