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忌很无奈,两边都不好得罪,今天不修理“废柴”,倒霉就会先是他。()只好硬着头皮上。他挽好袖袍,狞笑着逼近顾于飞。
“田执事且慢!”顾于飞脸上忽然现出古怪的神情,出言阻止道。
“如何?你若识相就照办,别不识抬举,逼我亲自下手。”田忌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能不下面交锋,他当然乐意。
“杂役弟子戒律规定,纵然有错,也应按罪定罚,田执事处罚不公,水某有权拒绝。”顾于飞心里一横,人越软弱越受屈辱,干脆撕破脸面。
田横勃然大怒,双拳紧握,咄咄逼人道:“好个泼皮小厮,顶撞执事罪加一等,今天你难逃重罚。”
“御剑宗有规定,非管事执事弟子不得干预门内事务,即使水某有错,也有权拒受私刑。”顾于飞神色不变,根本无视田横。
田横怔住了,没料到“废柴”今天如此硬气,会拿话罩住自己。姬猛也诧异地仔细打量顾于飞,发现这废物好象和从前不一样了。两人交换了下眼色,不约而同地看向田忌。
“田忌,你身为伙房执事,自己看着办吧。”姬猛神情暴戾地瞪着田忌。
田忌一脸横肉充满讶异:“废柴,方才可是你亲口的罪,既然认罪,就该乖乖地受罚。”
顾于飞诡秘一笑道:“笑话,我何时认罪了?田执事滥用职权,水某不服,向你挑战!”
“什么!”姬猛三人一脸不敢置信,杂役小厮也以为耳朵出了毛病。这废柴不但敢抵赖,而且有胆挑战田忌!他怎会这么自大?
“就凭你?”田忌怀疑自己听错了,诧异莫名。
“哈哈哈……”田横笑得差点岔气。这小儿瘦骨伶仃,居然要挑战田胖子,他可是清楚田忌的份量。田忌虽为屠夫,却是个练家子,因为暴怒之下连杀数十人,在当地混不下去才背井离乡,得自己通融混进御剑宗做起了伙房执事。小儿莫非气疯了?
姬猛脸上却掠过一丝警惕之色,水青莲修为尽废,哪来这么大的信心?这念头仅是一闪而过,反正田忌不是他的心腹班底,让这蠢货先去掂量对方,于他没有损失。何况,到了生死路,生死可由不得他了!正好借这机会,借机除掉他。
“你想怎么挑战?”田忌心里怒火如炽,这小儿简直太小看他了。以前小厮里也有仗着身手不错,不服从惩罚的,自从他把对方一拳毙命之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如此对他。
“生死路!”顾于飞也不废话。
围观的杂役已有人忍不住惊呼起来,都怜悯地看着顾于飞,有些小厮看他的眼神如同看死人一般。生死路是御剑宗一处凶名昭著的地方,那是一个天然的决斗场,从来都是两个人进去,一个人出来。
生死路位于西峰群山中,长约十数里,两侧皆为高高的山间石壁,虽名之为路,是相对宽度与长度而言,最宽处大约十丈,生死路地势错综复杂,是一个解决恩仇的好地方。在低阶弟子看来,是死亡的代名词。
田忌刚来御剑宗之时,是那里的常客,对于生死路一点不惧。他打量一下姬猛,见对方微微点头,已然心中有数。
“好,既然你舍得死,我就舍得埋!”田忌骨子里兽性上涌,血液沸腾,他好久没有尝过杀人的滋味了,尤其是虐杀。反正姬猛那里推脱不掉,不如放开手脚,宁仙师真要怪罪下来,天塌下来有个高的去顶着。
“废柴,你有种!”田横的刀条脸拉得更长了,阴狠地道。他眼中满是残忍之色,身为杂役一霸,这种地方去得不比田胖子少。
一行人离了伙房,准备赴往山后的生死路,杂役小厮中有胆大爱看热闹的也紧随其后。
田横转过身,戟指怒喝:“都给我滚回去,你们几个田爷记下了,今日谁敢乱嚼舌头,挖眼割舌!”众小厮素来慑于其淫威,见田霸王发飙,呼拉一声,顿时做鸟兽散。
一行四人离了伙房,转过后山,走了顿房功夫,便到了一处地势险峻的峡谷前。峡谷两侧石壁高耸,仅有一条蜿蜒曲折通道贯穿其中,那就是生死路。里面有树木、山石、小溪、涧水,地形极其复杂恶劣。
姬猛放慢脚步,悄声吩咐道:“一会儿进去直接把他做掉,不能留下活口!田横,你在出口另一端守着,废柴敢逃就地格杀,今日之事有姬爷兜着。”两人应了一声。
顾于飞走在前面,一路上灵识全力放开,姬猛的话他自然不会漏下,却丝毫没有惧色。他灵识继续延伸,那名筑基期高手仍不疾不徐地缀在身后,生死路另一端出口有一股熟悉的雷灵力波动,稍现即逝。
他心中稍安。此举并非自大,在伙房之时,他耳旁响起一个娇媚悦耳的传音,眼前所做所为皆出于此人授意。后援已接上头,他有何可惧?
几人在峡谷入口处停下。
姬猛放开灵识,发现生死路里没有埋伏,想不通顾于飞为何有胆挑战,不过废柴来了生死路,今日就休想活着回去!想到这里,他心中一阵得意。田横田忌都是凶人,有姬猛撑腰,杀心早起。
不苟言笑的田忌眼中凶光闪现,难得地幽默道:“废柴,还是那句话,你舍得死,爷舍得埋,请!”
顾于飞置若罔闻,不疾不慢地走进峡谷。
姬猛又交待了田忌一句,取出一只圆形轮轮,这是御剑宗发给内门弟子的飞行法器。他默念法诀,圆轮体型暴涨,带着田横凌空飞起,赶往生死路另一侧出口。
依照惯例,一柱香后,田忌也进了生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