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式记得劳,可也要灵活运用。”</p>
穆蕙秋一边出剑,一边点评,温柔的目光也变作古井无波的平静。但见樱口轻启,道:“再来!”</p>
啪!</p>
“嗷~!”</p>
“嘶——”</p>
“目光不要专注在剑上,因为剑会欺骗你的眼睛——要注意看手,看人!”</p>
“再来!”</p>
啪啪!</p>
“嗷呜!”</p>
“唔!!”</p>
“谁告诉你们剑招必须按照顺序施展?请动一动你们的脑筋,剑法千变万化,要学会随机应变!”</p>
“再来!”</p>
“与人对战需全神贯注,哪怕一瞬的分神,也将让你们付出难以承受的惨痛代价!”</p>
“再来!”</p>
半日习剑,便在一声声嗷嗷叫唤里度过。</p>
封亦有些怀疑人生,明明只是一势里六七个变化,为什么在师姐手中使来妙到毫巅,而到了他们手中却又呆板又木讷?</p>
而且明明很多次自己脑海里出现了正确的应对方式,手上的剑却始终出错,要么招式变形,要么便慢了半拍。最重要的是,即便他俩侥幸能挡住一招半式,可下一秒仍自会被师姐巧妙变招下一剑抽中!</p>
“好了,今日便到此吧。”</p>
封亦与徐明听到这话如蒙大赦,气喘吁吁地远远站开,徐明这小子更是满脸又怯又怕的神情,偏偏在看向师姐时面上带着讨好的笑容。</p>
穆蕙秋重新将长剑背负身后,传授剑法时的古井无波散去,重新变作熟悉的温和面容,若非身上疼痛还提醒着他们,几乎让他们以为此前种种只是虚妄。</p>
穆蕙秋问道:“你俩也练了半日,可有什么感悟吗?”</p>
徐明咧嘴,脱口便道:“嗯,痛!”</p>
封亦张了张嘴,一些感悟到了嘴边都说不出口了。</p>
穆蕙秋笑着道:“疼痛是最好的老师,它能让你们清楚的记下每一次失误。”</p>
“你们回去有闲暇时,多琢磨琢磨我今日所说。”</p>
“明日来时,我再检验一下你们习练的情况!”</p>
封亦与徐明相视一眼,尽皆苦笑,却不得不道:“是,师姐!”</p>
两人背着木剑,行礼过后便下山而去。</p>
走在回去的路上,两人边走边揉捏着身上疼痛之处,半晌没缓过来。徐明哀声叹气地道:“封亦,我之前还以为何师兄胡言乱语,没想到是真的啊!大师姐平时那么温柔,怎么一下变得那么凶狠了?一点也不留情!”</p>
封亦道:“习剑不比其他,师姐也是一片苦心。”</p>
徐明无奈地看他,埋怨道:“再是苦心,也不用下这么重的手吧?可疼死我了!”</p>
封亦好笑地道:“你不是在何师兄那儿学了不少应对之法吗,怎么没用上呢?”徐明没好气道:“怎么没用!我明明用上了,可根本没有起效!甚至用了之后,师姐打得更狠了一般!”</p>
封亦回想一下当时情形,惊道:“好像真是如此,你到底做什么了?我怎么都没看出来?”</p>
徐明叹气,道:“我就是按师兄说的那般,一挨打就大声惨叫。师兄说这样能引得师姐心软,可谁知道根本没用!”</p>
封亦一时语塞,看向他的目光里带了怜悯。</p>
“喂,”徐明叫他这目光看得瘆人,“你干嘛这样看我?”</p>
封亦摇了摇头,叹息道:“我说,你下去还是多努力练练剑法罢。因为以后师姐恐怕会对你更加严苛了!”</p>
在师姐面前耍心眼,却因演技太差被看穿会是什么下场?</p>
封亦没去想。</p>
因为他知道自己一定能亲眼见证。</p>
又行了一阵,两人回到临客峰。</p>
还没走上山,封亦止住脚,忽然开口道:“师兄,你先回去罢,我接下来要去清渊峰了。”</p>
“清渊峰?”徐明奇道,“你去那儿做什么?”</p>
封亦没有瞒他,道:“读道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