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六年的四月到五月。
击败瓦剌的消息传到各处,很明显的振奋了大明上下的心气,让永乐盛世时那种睥睨天下的豪气稍稍回到了大明人的身上。
不论真实想法如何,起码在这一段时间里,朝堂总是会对景泰帝和小太子歌功颂德一番的。
至于打仗导致的国库空虚……
朱见济毫不留情的派遣卢忠和阮伯山联手出动,抄了几头年猪的家,翻出来的赃款被充公,给国家创收了。
国库瞬间回了一点血,等今年的夏季税到账,那就能缓解朝廷财政匮乏的问题。
而且携大胜之威,趁着臣子们被朝廷的军事行动所震撼,不敢多搞事时,更加严厉的考成法被推行了出去。
不少官员闻风丧胆,就算是吏部自己人看见了顶头上司,那在考核官员时走路都带风的王文尚书,都有些害怕。
去年没有被揪出来的猪儿虫被摘了乌纱帽,轻者通报批评,重者被革职查办。
地方上面的吏员也有慢慢来吏部报道的。
他们起先并不相信朝廷真的想任用自己成为新官僚,毕竟三途并用还是太祖皇帝时候的事情了,到现在基本没人会提。
但随着考成法的强力推行,顶头上司都被都察院带走了,心中自然生出了点大胆的想法。
特别是直隶地带的,距离京城又不远,来回根本不怎么浪费时间,来试探试探,假的他不亏,真的他更是赚了。
于是有人在吏部门口徘徊几天,最后大着胆子进去报道,还真成了!
那人被留在吏部考核了几天,在确定他处理地方事务很有经验而且作风踏实后,便授任某一地方的代理知县,等三年后再考核一遍,通过便能转正。
官吏官吏。
官和吏,是两个相近却又像白云黑土一样遥远的东西。
不是随便哪个都能当官的,尤其是在太平繁盛年代,怎么着都不缺能当官的人才,内卷严重。
可他真的……
那人走出吏部,怀里捂着委任状的时候,还有点飘忽,感觉自己在做梦。
这种感觉让他见了王文这个近来被官僚们骂的狗血淋头的刻薄尚书时,都觉得这上司和颜悦色,气宇轩昂。
这是好人啊!
而有了这个例子摆着,其他地方的吏员也动了起来。
去关外那种破地方,都有人忍不住报名。
毕竟只要多熬几年,就能立地当官,光宗耀祖。
而没过几天,宣府那边又传信过来,说是阿剌知院愿意接受册封,并且把太上皇的妻子都送了回来。
至于玉玺……这人没有提到。
估计还想着用它从大明那里换取更多的东西。
对此,大明方面也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鼠目寸光!”
“他以为玉玺能有什么用?”
未央宫里,朱见济跟好爸爸一块躺着听报告,完了冷笑一声。
玉玺让皇帝拿着,才会引天下人趋之若鹜。
一个部落酋长拿着,难道也能号召天下?
也先还飘在天上看着他呢!
原本以为阿剌知院是个聪明的,没想到一上位,他就走上了也先的老路。
“青哥儿理他做什么?大不了过几年再去打他一顿,让他见识下大明天威!”
景泰帝看的很开,安慰着儿子。
自打赢了瓦剌,他对大明的军事行动就抱有很大的信心。
当然,这和太上皇的盲目自信是不一样的,景泰帝除了有些膨胀外,还是“专人专事”,不去乱插手自己处理不来的事情。
一切发展的都挺好。
“父皇最近怎么不和唐妃一块玩了?”
朱见济啃着景泰帝递给他的大青果子,一边问道。
按照好爸爸睡美人的频率,唐妃应该是他的真爱,两人也常凑在一块探讨磨合技巧,但这两天却是少见二者贴贴了。
在原来历史上,朱见济依稀记得,唐妃还成为了大明历史上第一位皇贵妃,只是后面被他大伯强行送去殉葬了。
在儿子没有出问题的情况下,景泰帝的心态也没有崩的稀碎,行事也很端正,并没有给人册封皇贵妃,算是很尊重杭皇后了,防止了后世喜闻乐见的“宫斗”事件发生。
毕竟太子的生母,景泰帝必须给面子,就连杭家那迟迟没有受到的皇亲待遇都被补上了。
可以说景泰帝为了好大儿,已经给足了太子外家体面。
所以朱见济和杭皇后都对他宠信唐妃一事并不排斥,看两人不操劳了,还得过问两句。
景泰帝就此摇了摇头,“她和为父闹了别扭,正躲起来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