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各地的宗室中,有人闹了起来。
“太祖皇帝优待子孙,这是规矩!怎么能够说断就断?”
没玩!
“我要进京,找皇帝说道说道!”
宗室震动,德高望重的襄王朱瞻墡自然也坐不住,预备上疏跟皇帝说些“祖宗成法不可变”之类的废话。
结果没等他想好措辞上奏天子,皇帝就派人把他和其他几位颇有名望的王爷找了过去。
像秦王朱公锡、晋王朱钟铉、周王朱子埅等等,都被召入京城。
而这些人,都是太祖时期定下的亲王,世系是目前大明王爷中最长的。
朱瞻墡知道进京城要讲什么事,干脆的放弃了写到一半的奏疏,登上马车奉诏而去。
“今日要说的是家事,所以大家行家礼便可,无需多虑!”
景泰帝坐在主位上对着各位王爷说道,可自己跟儿子的屁股一点都没动,显然是另一个意思。
如果行家礼,那他应该带着儿子跟王爷们行一下叔侄或者兄弟之礼。
好在这群王爷们都颇有眼力,假装听不懂皇帝的话,坚持行君臣之礼后,才敷衍的转达了下亲戚问候。
话题随后进去正轨。
“我家子孙众多,一旦不能受爵,还如何活下去啊!”
朱瞻墡首先发言。
毕竟在列座之中,只有他跟皇家的关系最亲密,经常过年的时候进京拜访。
景泰帝跟儿子对视一眼,后者笑着说道,“朱家都是好儿郎,怎么离了禄米,就不能活呢?”
“我等宗室,不事生产,没了供养,便是走上死路了!”老襄王泫然欲泣。
朱见济一扣腰带,摸上最近养回来的小肚子,笑得更开心了,“既然如此,那准那些除爵的宗室读书科考,自谋生路,如何?”
朱瞻墡噎住了。
他没想到天家如此果断,一改还改两个。
本意是想卖卖惨,阻止皇帝推行这个政令的。
不过朱瞻墡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子孙谋福利,毕竟他的襄王世系才到第一代,距离不再拥有爵位的镇国中尉还很遥远。
他只是先拿某些求上门的亲戚当最开始的借口罢了。
“可是清查田亩……”
朱瞻墡摆出一副扭捏姿态,“此前没有过这样的例子,一旦也要定额缴税,臣恐怕无法再供养自己了。”
说着说着,他还泪目起来,“臣就藩襄阳府,天高地远,只能靠着名下田土生活,哪里有多余钱财交税呢?”
这种话说的,
朱见济都脸红了。
秦王,晋王他们也跟着附和,表示他们好穷,穷到交不起税,只能躺在一眼望不到边的田地上面等死。
而且除了田地,宗室名下的各种生意也得被查。
这让他们如何舍得?
那都是钱啊!
景泰帝哀叹一声,忽然对儿子说道,“看来还是青哥儿有见地,还是按你的意思来吧!”
这群人果然会死皮赖脸的不肯交钱。
自己还是想的太美,没有跟儿子一样,早就看穿他们的德行。
朱瞻墡等人一头雾水。
直到穿着甲胄的朱仪大步上前,手里拿着一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