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好久不见了!”
徐永宁以同样的热情握住了徐承宗的手,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他近年来拿刀拿枪的时间多,手劲儿大,差点没把他叔的手给捏红了。
但徐永宁作为老徐家最出色的年轻人,徐承宗是不会对他说什么抱怨话的。
“贤侄来南京,又是公干?”
等着徐永宁反客为主,安排跟着一块来的十多号大汉去府中其他地方逛逛后,徐承宗才笑着问道。
徐永宁大大咧咧一坐,“没错!”
“新帝登基,说要均田赋和查官田,担心南京这边人多事杂,办事的放不开手脚,所以让我来帮帮忙。”
“现在我带着来的人都在城外面驻扎着呢,也不知道就知道在西南杀人的家伙,能帮上什么忙。”
……
会杀人就够了!
徐承宗心里嘀咕着给侄儿续上一杯茶水。
现在南京城里外都有武力,谁敢吭声?
“对了叔叔,咱们家……是不是也侵了官田?”
徐永宁牛饮喝完了茶,又好奇问道。
徐承宗大惊失色,看着侄儿健壮的身子跟腰间的枪,疯狂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就算过去有,这段日子也已经还回去了!
徐承宗也是个贪心没多大本事的,但作为老勋贵,他有个优点,那就是善于跟着皇室走。
在新帝颁布旨意后不久,以前“不小心”落到他们家名下的官田,就都被处理了。
现在有卖玻璃的钱在手,朝廷也给魏国公府恢复了相应的优容,他们没必要死抱着田土不放。
才回到皇家怀抱多久啊?
怎么可以飘起来呢!
“贤侄信我,我是不敢跟朝廷对着干的啊!”
徐永宁笑了,“那就好!”
“我在过来的路上,见到有乡下的人竟然追着官府派出去宣扬均田赋的小吏打,差点闹出人命,气的本将军一个滑铲,把人给救下了!”
然后,他就顺便带着人马把唆使佃户和家中奴仆公然“抗旨”的地主家给拆了,全家打包送去了南京的镇抚司里面蹲大牢。
“我想着区区地主都敢这么做,生怕上面的更看不清事情,所以才想着提醒一下叔叔。”
徐承宗被他唬的咽口水,“侄儿真是心善!”
“不是心善,是真的在救命!”
徐永宁突然端正脸色,“叔叔是不知道陛下为这次清田准备了多久!”
加上朱见济作为太子执政的时间,已经有六年了。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土地兼并的厉害,也一直在做准备。
西南改土归流的那一年里,他是有意识的练兵和培养人才。
现在兵练好了,人才也有了,直接转去东南帮他把这件事做了。
朱见济要让他的乾圣朝“干净”一点。
如果景泰帝没有因为意外而去,这件事其实能够在他治下做好的。
“皇帝早就想清理东南了!”
“当年说要收商税,结果就这边迟迟收不上来,后面被催收上来的数额,竟然还没有山西的多!”
“要考成法,喊了那么久,就给一两个芝麻官批评了!”
“叔叔别真以为,当年我突然回来,就只为了祭祖和给你们发福利!”
徐永宁歪嘴冷笑,“老子在京城里抱着美女睡觉不好吗?来南京竟然还能被几个抬轿子的拦门喊冤……”
“这些事情,我记仇,陛下更记仇!”
轩輗怎么在朝廷扶持下成的南京一把手?
不就是因为这老头敢干活和撸人嘛!
徐承宗被他说的一头冷汗,“可……可这些,我家都没参与过啊!”
“那不是因为叔叔当时不行嘛!”
老徐下意识的想提出自己的几房小妾反驳自己“很行”,但被徐永宁盯得失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