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认识又如何？</p>
都是要分开的。</p>
不过皇帝还是提笔，给面前的三坨肉画了幅小像当做合影，留为纪念。</p>
三天后，朱见济还在看奏疏，杭太后派人来说，她宫里的两位学士去了。</p>
活了这么久，这对已经见证一个时代了。</p>
皇帝伤感之余，给白毛阁大学士们写了份悼词祭文。</p>
固安固怀也进宫泪目不已，毕竟她俩也是被猫狗陪着长大的。</p>
“现在陛下是彻底长大了。”</p>
杭太后感慨着对朱见济说道，“你小时候贴身用过的小衣服和玩具，都让人收了起来，陪在我身边的，也就你景泰五年的时候送来的这对……现在它们也走了，你也有了子嗣。”</p>
“我明知道这是天理轮回，可总难免悲伤。”</p>
朱见济听了，又见杭太后强忍泪水，眼眶通红的模样，忍不住拉起老娘的手。</p>
再怎么养尊处优，杭太后也是会衰老的。</p>
“母后不必多虑，儿子再怎么大，那也是你儿子！”</p>
“白毛阁没了两位元老，可它们留下的子孙无数，可见血脉繁荣，哪有一直伤感的？”</p>
“春官最近长了牙，闹得他难受，还喜欢咬他娘，母后多哄哄他……春官很听你这祖母的话。”</p>
婴儿闹腾起来那是绝对的魔王，跟朱见济嗦奶不同，朱佑栎是能把王氏啃出血的。</p>
见她疼痛皱眉，朱见济都不忍去给自己谋福利，加额外口粮了。</p>
杭太后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这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长了点米牙出来，不止啃那地方，还喜欢把好多东西往嘴里塞，看了都让人着急。”</p>
“你跟王氏都是头一回带孩子，奶娘再用心也不是血脉亲人，还是我多带带春官的好！”</p>
“是这个道理……”</p>
——————</p>
在大明国内平稳发展，皇家偶尔出现意外的同时，大海之上，年初被派出来远洋，企图登陆美洲的船队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目标地点。</p>
太平洋过于广阔荒芜，没多少岛屿来让他们停留修整，分辨方向，所以迷路了好几次，被逼着在几个荒岛上浪费了好些时间。</p>
而且和原历史上麦哲伦环球航行，感慨太平洋之“太平”不同，从东亚出发到美洲东海岸，其实是很危险的。</p>
因为按照麦哲伦等人的路线，从美洲去东亚，借助南赤道暖流的力量，可以走“无风带”，安稳的横渡大洋。</p>
但大明的船队，在同样借助洋流力量，节省消耗和探索精力的情况下，得顺着北太平洋暖流那边走，航行地带不仅不是“无风带”，还有着很强劲的风浪。</p>
幸好他们出发的时间掐的准。</p>
虽然从天津港扬帆起航之时，北半球还位于冬季，大洋上面还有个阿留申低压兴风作浪，但这又不关大明船队的事——</p>
因为等他们出了亚洲范围正式进入太平洋后，冬季已经过去了，狂蜂浪蝶消失了不少。</p>
可惜的是，作为后世全球著名的风浪区之一，北太平洋即便在夏季，也不是安分守己的老实人。</p>
该来的还是得来。</p>
出发的时候组织了十几艘船，现在只剩下一半有余了，人手也是损兵折将，沉尸大海，难以寻觅。</p>
唯一的安慰，是在出海之时，大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在同伴身上放了些小物件，防着自个儿不幸落了水找不到尸体，能拿去当遗物，带着这份思念回乡归根。</p>
眼下，经历了千难万险，大明终于踏上了面前陌生的土地。</p>
如果要以后世的称呼来指代他们脚下的地点，那应该被称之为，</p>
旧金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