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是螃蟹?
“比目鱼刚出生的时候眼睛是长在两侧的,但随着发育会向一侧移动,然后侧躺在海底隐蔽自己;抹香鲸的鼻孔左边大右边小……”
这些鱼都有病吧?快……算了,森谷帝二麻了。
“不仅是这些动物,还有您,森谷先生。”
我怎么了?刚刚麻木的森谷帝二瞬间惊醒,差点直接站起来。
“当然,我说的是人类的问题。”乌丸酒良‘自以为幽默’的调皮一笑:“从外表上看健康的人类当然是左右对称的,但是我们的内脏,比如心脏……”
“嗯,我知道。”森谷帝二的语气有些不友善了:“人类的心脏在左边。”
好歹也是一个知识分子,这种事情他还是知道的。
然而乌丸酒良竖起了一根食指示意更正:“准确来讲,是偏左。”
“咦?”在一旁不明所以的听了一堆课外知识的朝仓先生有些好奇:“不是在左边吗?”
在他的认知了,心脏就是自己的左胸腔里,**正下方扑通扑通跳的玩意,剧烈运动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那个位置扑通扑通的。
“心脏的位置比我们的感觉到的要靠中间一些。”乌丸酒良在自己的胸口比量了一下:“大约三分之二在中轴线左侧,而三分之一的部分是在右侧的。换个说法的话,心脏其实是在中间的位置,但是向左倾斜了45°,所以尖端是在左边的。”
“啊这……”朝仓先生感到了意外,但也没有想太多,无论心脏在左边还是在右边,只要它还在健康的跳动下去对他都是一样的。
而另一边,森谷帝二的面色就有些难看了,他下意识的把手放在乌丸酒良所说的心脏的位置上。
嘿嘿,闹‘心’了吧。乌丸酒良满意的这样想着,这样一来,森谷帝二只要想起他,就会回想起他对森谷帝二说的这一串‘不对称主义发言’,森谷帝二便不会再与他有更多交集。
果然,森谷帝二看了一眼手表:“诶呀,都已经这个时间了。”
朝仓先生的表情有些郁闷,毕竟他和森谷帝二拉近关系的目的还没有预订目标,但他也不会多说什么,顺理成章的接过森谷帝二的话提议休息。
付钱的时候两人争抢了一番,裁判乌丸酒良接过了朝仓的钱。
只是临走的时候,森谷帝二又回过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问道:“乌丸先生,之前提到的那个复杂一些的解密方法可以再说一次吗?我想用作下次。”
心里冷笑,乌丸酒良微笑着又重复了一次,并且热情的补充道:“【移位式】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加解密方式,森谷先生如果对此有更多兴趣,可以去找一门叫做《密码学》的学科书籍来研究一二,比如置换式、替代式等等,有很多复杂却让人脑洞大开的加密方法。”
“还有,职业与兴趣爱好也能成为很重要的切题点,比如编程师的密码,除了ASCII码以外,也可以考虑‘子元’与‘控制子元’、‘二进制’和‘十六进制’这些规则;
生物学家听起来和密码没有关系,除非他是研究基因工程的——我记得好像叫做【碱基对】吧;飞机机长和海船的船长也有一套特别的术语……
对了,出生时间如果能精确到日期的话,除了生肖以外还可以考虑星座,现在的年轻人对星座比生肖更熟悉一些。”
满意的看着森谷帝二的脸色越来越接近青菜,乌丸酒良又热情的推荐了一些《高等密码绪论》、《猴子也能看懂的解密学》之类的书籍。
回去慢慢的研究去吧,小样。乌丸酒良对森谷帝二萧瑟的背影挥手再见。
森谷帝二离开之后,乌丸酒良才叹了口气,从吧台下拿出一本便签,将森谷帝二所提的‘谜题’记录了下来。
过后第二天、第三天,不出乌丸酒良预料的,森谷帝二所说的邀请函完全没有见到影子,显然森谷帝二现在对他很讨厌。
想来现在森谷帝二现在正抱着大量的解密书籍,满面愁云的抓头发吧。
然而森谷帝二现在纠结的事物,完全超出乌丸酒良的预料了。
年轻的森谷帝二认为建筑家必须对自己的作品负更多责任,而以态度严谨著称,而在年长之后,伴随着他的名气所带来的偶像包袱,这份严谨最终转化成了偏执。以及对于对称美的过分向往,他成为了一个强迫症、偏执狂,一个货真价实的精神病人。
精神病人的世界与常人是不同的,他们对于事物的关注点通常超出常人预料,当他们专注于某件事、决定做某件事情时,通常会忽视、甚至违背常识,做出危害自己或者他人安全的行为。
此时的森谷帝二,坐在自己的书桌前,他的桌上就如乌丸酒良所期望的那样,堆满了密码学的教科、工具书。
但除此以外,还有多本医学书籍。
森谷帝二靠在靠背椅上,低着头,目光扫视着自己的胸膛。
他有一颗,明明可以长在正中间,却‘长歪了’的心脏。
每当想到这件事情,他便一阵心烦,这阵心烦让他的心脏跳动愈加剧烈,而越是感到心脏跳动的感觉,他越是无法把这件事忘在脑后,可怕的恶性循环在这些天里不断的折磨着他。
同时他翻了书,查了很多资料,心脏的倾斜并没有什么无可替代的意义,有一个心脏斜向右侧的英国人甚至活到了一百二十岁高龄,甚至还有人,因为横膈膜畸形破洞,心脏掉落到了腹腔也依然活的好好的。
所以,森谷帝二想要让自己变得更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