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傅,我知道了。”小萱咬着牙根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我这就收拾行李,等明天天一亮就回去。”
老和尚闻言笑了,站起身来,笑道:“你果真是一点就通。老和尚我此行的目的既然已经达成了,也就不再耽搁了。我回去了。”
“老师傅一路走好。”小萱说完,将老和尚送出庵堂。
老和尚一路下山,心里很是欣慰,走到山脚,回头看向那间小庵堂,不禁眼里全是惊诧之色。原来山上不知是哪里来的雾气、水气,在阳光的蒸腾下,竟变幻成一道及其优美的彩虹,跨越在那小庵堂的上空。
“呵!”老和尚轻吐出口气,收起惊讶的眼光,往来路走回。
无所谓你是谁,无所谓你从哪里来,你就是你,我也还是我。这世上的万物能变,江山能变,天地却不会变。它还是你头顶上的那片天,也还是你脚下的那片土地,陪着你来来去去的行程。
山岩上盛开的花,不管是为谁吐露芬芳,它只为自己心中的人,一展娇颜。天空中,横卧的虹,不管它有多迷人,有多绚丽,它只在它喜欢的地方驻足。流浪的心,不管你有多野,多宽阔,你始终甩不去那叫做寂寞的东西,你要么继续寻找,寻找可以忘却寂寞的方法。要么就停止流浪,让另一种生活抹去那道寂寞的颜色。
送走老和尚后,小萱收拾起自己的包裹。对,我什么都能忘,就是忘不掉那个萧老爹,只是那么短短的一次见面,我却像是欠他那么多。回忆着老和尚讲的第一个故事,萧老爹渀佛就是那求佛的老人,他一心一意为了自己的孩子,可是自己却将他撇在了遥远的辽国。
种萱,你忘了,你忘了你的这副皮囊叫做萧绰。它不属于你,它属于那个生长在辽国的萧绰。你可以没心没肺的忘了那个老爹,你可以没心没肺的继续在大宋的土地上活下去,可是真正的萧绰呢。你到底给了她什么?你夺走了她的身躯,强占了她的父爱,现在又在得罪辽王之后,远走他乡,将那老爹一人丢在大辽,你甚至都不去管他的生死,种萱,你有没有良心?小萱在心里一个劲的骂着自己。
回去,不管回去的后的日子会怎么样,自己都要在那片土地上活下去,因为那里有这个叫做萧绰的姑娘的亲人,有她的家,有她的丈夫,有她的一切。
收拾好包裹,小萱走到庵堂后的马厩,抚摸着阿赤说道:“阿赤,明天我们回家。”
“鞥”阿赤抬起前蹄不住的嘶鸣着,似乎很高兴听到这句话。
傍晚,小萱正要关闭庵门,就看见天边美丽的晚霞。
淡淡的,白色的云朵里透着一丝丝的灿烂,鲜红色的霞光映照在天边,让附近的一切都浸染在红光之中。
很美!要是这霞永不消失该有多好,或者,每天都能看到它也好。
“请问小姑娘,这间庵堂可有人在,能否进去歇息下?”小萱听到耳畔传来一声轻柔的话语。
......
种萱同学,此刻被晚霞迷住,正看着晚霞出神,压根就没有听见身边这人的话语。
“哼哼!”男人清清喉咙,放大声音喊道:“小姑娘,这间庵堂可有师傅在?”
这次,小萱终于听见了,她寻声望去,但见山道两边不知何时竟已站满了士兵,看来来人来头不小。小萱仔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年约四十来岁,昂首展眉,目若悬珠,鼻直口阔,眉宇间自带着一股威严,配着他古铜色的皮肤,更显健壮。
那男人也在打量这小妮子,这后山之中如此偏僻的地方,竟有这么个小丫头在,她不怕危险吗?若是一个丑女人,倒也不足为奇,只是这小丫头长相,很是端庄,礀色秀丽,举止落落大方。她这么清秀的一个小姑娘,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不知在做什么?或许是来这里进香的?想想,觉得自己又理会的太多了,男人便对小萱说道:“小姑娘,请问这间庵堂可有师傅在,我走的累了,想借这里歇歇脚,如果师父在的话,还要麻烦小姑娘你帮我传下话,以免惊扰了庵堂内的师傅。”男子说完,从身上掏出锭小碎银,递给小萱。
小萱接过碎银,将碎银揣好后说道:“请进,请进,我就是这座庵堂的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