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岑苾留吟玉在屋中吃了饭,才让佩纹送她回去。
没过几天,九月初九,重阳节气。早上起来,岑苾倍加思念家中亲人。入候府以来,家中音讯全无,只言片语也没有传来,岑苾不免黯然伤怀。
中饭之后,童妈来告诉岑苾,说候爷今晚要府中大小一起吃个团圆饭,请夫人晚饭前去花厅。
岑苾颇不愿见那些姬妾,恐怕又生是非,但是候爷发话,岑苾不能不去,况不去,府中更没人理会自己了,只怕个个都要欺上头来。
午间小憩一会,岑苾起来,换上衣服,梳理头发,酉时不到,就往花厅走去。
进得厅来,只见厅中各位姬妾都已到了,也各自带了子女,各位姬妾聊天嘈杂,熙熙攘攘。众人见岑苾进来,突然都停止说话,扫一眼岑苾,顿时厅内只听见小孩的嘻笑哭闹声音。静默片刻,各位姬妾又各说各话,都不理会岑苾,岑苾略显尴尬。
花厅中一个巨大的圆桌,各位夫人看起来是按照名分坐的,按照顺序依次排开,只中间主位空着两个位置,于是,岑苾上前坐到二夫人祥云身旁,旁边空的位置是候爷的位置,而候爷身边就是十三姨娘佩妍。
半月不见佩妍,只见佩妍更加标致起来,穿金带银,涂脂抹粉,雍容华贵起来,哪还有半点像丫头。
佩妍见了岑苾坐下,也不打招呼,只望着二夫人谄媚的微笑。手里嗑着瓜子,瓜子壳不断从樱桃小嘴中飞出,她身后一个丫头,在后面不停给她收拾瓜子壳。看她这副模样就知道她现在很得宠。岑苾心中哀叹:这样一个粗鲁无礼的丫头竟然是自己身边出来的,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和她一样。
二夫人突然发话道:“夫人进来了,怎么都不问候夫人啊?”
岑苾一惊,没想到夫人怎么冒出这句话来,只听二夫人旁三姨娘马上接话道:“我等身份低微,不入尊贵的夫人眼,怕问候污了夫人的耳。”她将“尊贵”二字吐的很重。
众姬妾一阵哄笑,四姨娘接着说:“我等身份是低微,不过得候爷宠幸,诞下了候爷的子嗣,我等特陪儿子来吃饭。”
众人又是一笑。
五姨娘菁菁望了岑苾一眼,面色依旧冷漠,似乎周围的事情与己无关,六姨娘也仿佛没去过岑苾屋中,看也不看岑苾,低头喂孩子吃着水果。岑苾虽然不谙世事,心中也明白,当日六姨娘去自己屋内,故意将其它姬妾说的不堪,想探自己的话,哪知道自己什么人情世故也不懂,也就随着她的话说了起来,她一转头就全告诉二夫人了,直说自己背后评论其它姬妾身份低微,二夫人又告诉了其它姬妾,于是现在这些姬妾一个个的都对自己发难起来。
七姨娘发话了:“本以为候爷娶个官员千金,必定见识不凡,哪知道什么都不懂,还在府中仗着自己夫人名分乱捣乱,候爷多次斥责简直当耳旁风,哼,我说啊,二夫人在府中管理事务十年大家一直都好好的,偏来了她就搞的乱七八糟,妻妾不和。我说啊,当初候爷应该扶正二夫人,我们才服气。”
她话音一落,三姨娘、四姨娘、六姨娘就连忙道:“我们也是这个意思。”其他几个姨娘见几个大的都应声了,唯恐落后,忙不迭的点头称是,唯恐落了人后得罪了二夫人。
满席上只有菁菁默不作声,仿若未闻。
岑苾如不认识般的望着六姨娘,六姨娘却瞟都不瞟岑苾一眼。
这时,突听佩妍发话了:“妾身是夫人的陪嫁丫头,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夫人的心胸确实太小,管理府中事务,还确实得要如二夫人这样的人才行。”
岑苾心中分外难受,只想马上离开这花厅,忽听众人都安静下来,抬头一看,看见搏凌候正站在门口,面色阴沉,也不知道他听到多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二夫人祥云马上站起身来,迎接搏凌候,岑苾和其他姬妾也站起身来,岑苾脸色难看,始终无法如其他姬妾那样笑颜如花。
席中,搏凌候也没怎么搭理众位妻妾,只是问了问几个子女的近况,佩妍不住斟酒献媚,短短一顿饭,岑苾感觉过了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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