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麟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显然是心中愤怒到了极点,不甘心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是又担心老姜真的杀了侯夫人,自己回去可就真难以交代了。犹豫片刻,于是只好无奈说道:“好吧,我放你们走,但是你们一定得把夫人安全放回。”
老姜道:“这个自然。我们没事也不会杀个弱女子。”
欧阳麟缓缓将刀从段奕名脖子上拿了下来,还刀回鞘,道:“你们走吧!”
段奕名头也不回走回车中,老姜放下手中的刀,将岑苾推出车厢,然后自己驾起马车奔驰起来,段奕名剩下的五六个随从也上马跟随。
见一行人走远,一个士兵凑到欧阳麟面前着急的问道:“统领,咱们就这样放他们走吗?”
欧阳麟怒吼道:“老子会真的放他们走吗?休想。那个娘们要救,段奕名也一定要杀。我们跟在后面,侍机行动。”说着翻身上马,跟着段奕名离去的方向驶去。
段奕名默默坐在马车中,好久都不说话。
岑苾望着段奕名,冷冷的道:“留下我性命终于派上用场了。”
段奕名望一眼岑苾,又望一眼老姜,没有说话。
老姜望着车外的路途,问道:“殿下,咱们真的要一直往西去吐蕃吗?”
段奕名淡淡道:“不错。现在看这样子,大理国内已经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只有去吐蕃。吐蕃赞普昔年和先王有旧,这次去或能得到他的帮助。”
老姜道:“可是进入吐蕃境内到吐蕃王庭,中间有上千里的沙漠和了无人烟的境地,我们这些人都没有去过,到时候怎么办?”
段奕名道:“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留在国内也是等死。”
老姜又问道:“那么这个女人呢?到时候真的准备放了她吗?”
段奕名声音中透出一丝悲凉道:“我们能否安全到达吐蕃境内都很难说。”
老姜无语了,岑苾也懒得说话,闭上眼睛。段奕名却扯了一块衣片,拭去岑苾脖子上的血,幸好伤口不深,并无什么大碍。
众人马车又疾驰了一天一夜,晚上也不敢多做休息,终于到达澜沧江。
段奕名道:“澜沧江沿涂山高林密,又有峡谷,到这里,欧阳麟要追踪就困难多了,人不休息,马也要休息,暂时在此休息两个时辰,喂喂马。”
老姜听了应声出去招呼其他几人下马休息,众人隐到江边树林中下马休息,喂马,吃干粮,打水。
岑苾受了鞭伤,身上全是伤口,一路上山路颠簸,身上的痛楚让她眉头只皱,但是却咬着嘴唇,不肯呻吟出来。
老姜牵下两匹拉马车的马,让它们在附近青草地上吃草,段奕名拿出干粮,倒了碗水,送到岑苾面前给岑苾吃。
岑苾待想不吃,但是转念一想,自己从头到尾不过是个人质,没必要与他们怄气,再说,自己之后能活几天也很难说,何苦折磨自己呢!于是拿起干粮吃了起来。
段奕名坐在马车中,却并不吃食物,只愣愣的想着什么,岑苾心中觉得奇怪,但也不问。
休息了一个时辰,老姜已经让马吃饱喝足,牵了回来,几个随从也都吃了干粮喂了马,正想睡上一个时辰,段奕名突然警觉起来,下了马车伏在地上听了一下,道:“都上马,有追兵,继续赶路。”
众人听了,赶紧上马,老姜立刻给马套上辔头,驾起马车向前驶。
一连几天,众人都这样日夜兼程往西奔去,出发时膘肥体壮的马,现在已经是瘦骨嶙峋了,众人皆疲惫不堪,几次追兵临近,甚至短兵相接,段奕名都仗着地势险要逃脱,一路有惊无险,但众人都疲惫不堪。
岑苾虽然全身受伤,但是毕竟是皮肉伤,经过几天时间,也已好了大半,只是天天在车中疾驰,只感觉浑身疼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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