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惠容道:“昨日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
岑苾道:“是的!”
余惠容叹道:“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吧!妾身昨日还是多亏了你,才能保住自己孩子。现在对妾身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孩子来的重要。”
岑苾道:“不错,你能这么想就好了。聂公子的死,我深感抱歉,也为皇兄向你说声对不起。”
余惠容道:“你的道歉妾身受不起。但是妾身可否知道,夫君他为什么会死?”
岑苾不答,却问道:“聂公子的家人知道他的死因吗?”
余惠容道:“他们不知道,昨日的事情太突然,他们都不在,妾身不想他们伤心,也没告诉他们,只说是暴疾。”
岑苾道:“这样最好。至于他为什么会死,你也不要多问了,这些事情知道多了没好处。”
余惠容默然半晌道:“如果你不是皇上的妹妹就好了。”
岑苾哑然,心中奇怪她为何突然如此说话,沉吟片刻道:“聂公子实在是个好人,当初他并不知道我是谁,看我走投无路,才提出纳我为妾,只不过想帮助我,他一直说你温柔贤惠,他一直是爱着你的。”
余惠容听了这话,摇摇头,黯然说:“看起来你确实是个善良的人。其实夫君他是真心爱慕你的。虽然你容貌不是绝佳,但是你的个性气质,却给他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他是真心爱慕你才想娶你,否则夫君他不会因为想帮助人就娶了人的。”
岑苾听了这话甚为惊讶。
余惠容停顿一会又说道:“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用了,人也不在了,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岑苾心中生疑,探询问道:“他都跟你说了我什么以前的事情?”
余惠容道:“你以前的事他说的倒少,只说你身世可怜,出身虢国,因为战乱流落腾冲,被他遇见,带了回来。”
岑苾心想,聂振杰果然没有将浣花院的事情说给妻子听,当时他到底照顾自己的名誉。如今,这却成了他夫人最好的保障了。
岑苾回到宫中,魏啸疆已经在武英殿了,见岑苾回来,淡淡问道:“去哪里了?”
岑苾道:“聂府。我看了她的夫人,她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魏啸疆道:“聂振杰三日后出殡,朕已下令,丧事要办的体体面面。”
岑苾“嗯”了一声,道:“今日我看到了,很好的楠木棺椁,不过不知道人死后是否真的有灵,能知道这一切。”
魏啸疆道:“你的性情他知道,因此他死的时候倒是安心,因此你也可以安心了。”
胤历七十二年六月二十四,盛大的册封典礼在梁国皇宫乾安殿举行,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都列席参加,宫眷和官宦女眷也在后宫坤宁宫列席参加。
这日,岑苾如出嫁那日一般,起了个大早,被一群宫女围住,打扮一番。她穿上大红色的长公主礼服,满头珠翠环绕,那盛装、那珠翠,简直闷的她喘不过气来,压的她抬不起头来。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因为每日涂抹白玉生肌膏,脸上的疤痕已经很淡了,几乎看不出来,皇兄又送来了不少白玉生肌膏和珍珠牛奶美白露,让自己洗澡时用,可以让自己肌肤恢复白皙,自己用了几日,似乎真有效果。自己脸庞虽然没有恢复往日的白皙,但是已经如一般宫女白嫩光滑了。
辰时,岑苾被宫女们扶出茹翠斋,扶上乾安宫,众人的目光皆望向盛装的长公主,岑苾不禁感受到万丈荣光。
上了殿上,只见皇上端坐在龙椅上,岑苾走到近前,跪下磕头,三呼万岁,然后黄公公拿着诏书,开始念起来:“朕之幼妹岑苾,姨母之女;朕父母早亡,姨父母抚朕长成;朕之幼妹,兰心惠质,孝长敬兄;早年不幸,被迫出阁,遇人不淑,流落他乡;幸天怜见,与朕重逢。现特封为兴国宁泰长公主,食邑两千户,赐宣州建安县为汤沐浴。钦此。”
黄公公读完圣旨,走了下来,将圣旨交给岑苾,岑苾双手接住,又是三呼谢恩。如此礼成,宫女扶岑苾下殿,来到后宫。
这日朝上,魏啸疆也宣布了聂振杰之妹聂雨溶与福寿候的婚事,只是二人现在年纪幼小,待年满十四则成婚。
后宫中,岑苾坐在皇后和兰妃下首,接受众位宫眷和命妇的朝拜。
锦绣长公主也来了,因也是长公主,名分又是岑苾继母,因此只是站着行礼恭喜岑苾。
胤历七十二年六月,岑苾成为梁国宫中乃至国都中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一番扰攘之后,一般宫眷和命妇都退下了,皇后也回去休息,锦绣长公主倒是带了两个粉雕玉砌的娃娃来茹翠轩看望岑苾。这是岑苾进宫后第一次见到锦绣,对于这个年轻的后妈,岑苾还是觉得尴尬,而且每次见她都会想起自己的亡母,一日福泽没有享到,一生却为自己担忧,最后还哀伤而死。想到这里,岑苾就真不明白表哥为何这么快就给父亲做媒,让他娶了这个年轻的长公主。
看着两个娃娃,岑苾不禁想起女儿怀香小时候的模样,也是如此分外可爱。不过可惜,自己这两个弟妹倒比女儿还要小上两岁。
锦绣长公主见岑苾并不十分热情,客套一番,也就离去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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