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论实力,咱俩当在伯仲之间,可惜法宝的差距太大了。明月匣、戮神线、判官笔其中的任何一件放之四海都是一顶一的神器,你也算死得壮烈。”鸠山鸣为他默哀,伸手去取首级。
却忽然感受到一丝仙力的波动,大惊之下马上向后逃离,可惜已经晚了,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气机,自尹朝华体内爆发,锁定了他的动作,控制他的身体,鸠山鸣在短时间内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尹朝华在此时睁开双眼,身体与判官笔书写的字之间,放射出金光,不一会儿便将黑墨两笔击碎为尘埃。
鸠山鸣大感惶恐,又无能为力,拼命挣扎:“你,你怎么没死?”
尹朝华不发一言,他可不会犯对方一样的错误,双手持住,在头顶盘旋的金字大放光芒,重压下来。
心狠手辣、杀伐果决。看来掌教对尹朝华的评价过于偏薄了。
那一字压下,沉重如山,尚未近身,已将鸠山鸣逼得呕血不止,空有三件神器在手,却动弹不得,面对降落在头顶的死神镰刀,毫无还手之力。
尹朝华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生怕一招不死,一连串的金字跟着陆续飞来,定要将对方置于死地。
眼看形势逆转,生死已分,一只熟悉的手掌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尹朝华的身体。
“噗。”鲜血狂喷,尹朝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看到的景象,颤抖的双手挣扎着划过偷袭者的身体,在洁白的外衣上留下血的掌印,最终无力地垂下。
锁定了鸠山鸣的海量气机消失,鸠山鸣在金字压身的前一刻避闪开来,倒在不远处冷汗直流。
千斤重字一个一个降落,被偷袭者以单手轻松擎住,山河扇散落在尹朝华的身边。
“太不小心了。”偷袭者阴冷地说。
鸠山鸣大口喘息,满身是汗,面如金纸,许久之后,才出声回应,却不是道谢也不是道歉,而是关心尹朝华的死活,似乎对于这个男人充满了忌惮:“死……死了吗?”
偷袭者深望怀中的少年,目光复杂:“没有,计划有变,尹朝华不能死了。”
“计划有变?”鸠山鸣一脸愤慨,心说我废了这么大力气,甚至差点挂掉,结果你说计划有变?你这不是在玩我吗。
偷袭者自然明白他愤慨的原因,解释道:“刚刚得知,魔教解封了万骨血阵,爪牙侵入九州,蜀山此刻不能乱,我们需要掌教的力量来抵御外敌。”
“万骨血阵?”鸠山鸣陷入沉思,良久,“计划取消,此番残景该如何收场。”
“交给我。”偷袭者单手向上,尹朝华的身体离地飘起,脑海之中,种种景象飞掠出,如连环画,偷袭者将之一一斩碎,“我会清除他今日的所有记忆,你放心吧,万无一失。”
“山河扇怎么办,他身上的伤又如何解决?”鸠山鸣还是不放心。
“有我在,这些都不是问题。掌教即将回山,此处的结界必须马上撤掉,你快走。”
“哎,一场机关算计的安排,到末了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吗?”
“不,魔教大军已登陆九州,正邪之战迫在眉睫,有他们在外牵扯,我们的目的反而更容易实现。”
“可我怕这样下去,掌教会逐渐稳固自己在教派中的地位。”
“放心吧,此番魔教势大,掌教作为蜀山当家人首当其冲,我们只要在适当的时间从背后捅上一刀,就足以将他置于死地。关键是,要利用这段时间取得他的足够信任,让我们站在他的身后而不会被防备。”
“好,就听你的,尹朝华交给你,我现在就撤去结界。”
“快。”
……
回到屋子后,沈飞脑子里乱的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打转,弄得满身是汗,最后热的受不了,起身出了屋。他向山下走,因为更高的地方被掌教言令禁入。
方栦山异常高耸,绵延无际,说是山脉也不过分,东西南北四个山头,其实就是整座山脉的四个支点,其中北山最矮;西山次之;南山较前两者要高耸许多,听老乞丐说,草庵的位置几乎等于北山的峰高;而东山又比南山高得多了,峰顶高耸如云,藏着蜀山许多的秘密,而玄青殿就是将这些秘密统统关住的门。
因为范围太广了,所以四十几个学生自由活动的时候,行动轨迹很难相互重叠。
沈飞一心寻个清净地方,在林内穿梭,以迷路为目的乱行,结果真的迷路了。这并不让他感到畏惧,反倒有了如释重担的感觉,五岁以后,他过了整整八年远离人群的日子,早已习惯了独处,呆在拥挤的屋子里,会让他感到压力。
沈飞放松肩膀,召唤朝花夕拾剑,置身渐起的雾中,磨练他唯一的一式剑法“有去无还”。他对着松树挥刺,朝花夕拾剑一次次地碎裂,仿佛在眼前立下了一道屏障,永远突破不了。
已经练习了这么久,可见的进步小的可怜,沈飞有些受挫,不过倔强如他并不会因此停止,别人都是不见南墙不死心,他是撞了南墙,不但不死心,还一定要将南墙撞破,他相信老乞丐的话,相信自己能将这一式剑法修炼至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