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都在下雨,淅淅沥沥的雨水容易扰乱人的心境,惹人伤感,方糖站在顶楼的落地玻璃窗前看雨。
雨,来自于大地,最终又归还于大地。它是因为厌倦了天空,还是因为忘却不了大地?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方糖的思绪,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
“喂,是方糖吗?”电话那头是一个男声,夹杂着极大的雨声,让人听得不是很分明。
“我是方糖。你是谁?”
“我是梵高。”
方糖想到了那幅杜拉的画:“你好,找我有事吗?”
电话那头的梵高不知道在哪里,他扯着极大的声音在雨中大吼:“我们见下面吧!”
“你愿意把画卖给我了吗?”
“见面再谈!”
方糖与他约好了在第一次见面的咖啡厅里碰头,下了班之后,叫了一部车直奔那里。当她冒着大雨赶到那里的时候,梵高已经浑身**地坐在那里等了。
“雨下得真大。”方糖一边说一边拿出一包纸干纸巾把皮鞋上的水擦干,这双鞋子是她在接手小秘书的这份工作之后买的,是她最贵的一双鞋。在这样的雨天穿它出门实在不是一件明智之举。
梵高附和道:“是啊,我还真担心你不会来。”
“我的确不太想来,但是看在那幅画的份上,来了。”方糖从小到大从来都没有为了某件东西而疯狂过,这是第一次。她也不知道自己那么在乎那幅画是因为不想让梵高那么庸俗地揣测女人,还是因为杜拉是杜思凡的母亲。
中国有句古话:爱屋及乌。她爱杜思凡,顺便就爱上了杜思凡的母亲,再引伸到爱上了杜思凡的母亲的画。
杜拉母亲的画里有一种发自女人内心的感伤,让她沉迷。
梵高问:“你说这个叫杜拉的女画家和你私人的关系很密切。”
“是的。”
“我可以知道她是你什么人吗?”
“对不起,我在没有得到别人允许的情况下,不能说。请你谅解!”方糖婉转地回绝了这个问题。“你愿意把这幅画卖给我了吗?”
梵高点头同意:“好吧。十万。”
“什么?”方糖吓了一跳,“会不会太贵了一点。这并不是什么名作。”
“艺术是无价的。”
方糖有种被趁火打劫的感觉:“换成别人,他们不一定会对这幅画感兴趣。”
“换成别人,我也不一定愿意卖给他们。”梵高针锋相对。
方糖的银行存款与这数还差了一大截:“能不能少一点?我没有那么多钱。我是殷乐的姐妹呢,看在她的份上,你能不能少一点?”
“不能。”梵高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我可以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你凑钱。”
殷乐认识的男人怎么都这么没心肝。方糖有些气愤,但又无可奈何。她内心在进行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如果买下这幅画,她得倾家当产并且背上一笔债,如果不买下这幅画,她一想到杜思凡的母亲的画在这么一个男人的手中,她会觉得恶心。
杜思凡有钱,但是她不想向他求助,这是她自己与这幅画的缘份,她不想把杜思凡出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