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夫人微微抬了下眼,目光又落到青花瓷上:“雪色同你说的?”
“是。”
白老夫人抬头看着她,却是平淡的说道:“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解决,揭开小梅的事情并不能给你带来实质性的利益,这事我知道,你知道,雪色知道,小梅也知道,但是它不能由我口中去证实。”
“我不明白。”
白老夫人一笑,看着她眼中带了些慈爱,如同看着迷茫中的晚辈:“你无须知道,因为你不知道它也会解开,等待便好。”
秀眉微微皱起,她依然不明白。
白老夫人却已经错开了双眼,看着院子里开的正旺的红梅。
蓝络兮顺着她的目光过去,红梅妖娆,特别是在昨日下了一夜的雪后,雪白盈托着火红,看久了那是红色的漩涡,勾引着人的灵魂飘荡在无际的空间徘徊。
白老夫人把视线落在蓝络兮的脸上,她的眼印在她的眼中,温柔而淡漠,她浅浅的笑带着丝蓝络兮从未见过的高傲于绝对:“你可知这红梅为谁而种?”
蓝络兮愣了下回头看着百老妇人,思绪慢慢的运转,为脑中可能的想法儿暗暗吃惊,她微低下头,平淡的说道:“此事是我冲动了,娘别在意。”
白老夫人只是坐在那看着她平静的说道:“欠的是一定要还的,不管是对苏红还是对小梅,只是络兮你要记住,有些事情可以拖,而有些人却等不起。”
“是。”
虽然不明白,她还是乖顺的答道,为了她话语的最后那从平静的尾字里透出的悲伤。
沉重而无声。
白老夫人站起眼轻轻的在她身上滑过,一手由丫鬟扶着进了屋内。
蓝络兮站起,一转身就对上了那满园子的红梅,她轻轻一叹,当年的事情怕是不是一个错误可以去述说,它留下的伤害屡刻在当年的和那事有关的人身上不同的痕迹,痕迹不同伤害不一,却一样的悲哀。
依然是一条条精致而富贵的朱红走廊,离了走廊进了花园,她看着园子内的一片萧索,即使有些植物在冬季依然伸展着自己的枝叶,在枯枝之上开出温暖,却是那么的冰冷。
她微微低下目光,看着自己绿色裙摆边的微黄,她轻轻的语:“木莲去请雪色,我想见他。”
在这莫名的无法解开莫名郁结的午后,她想见他,那个竟是名字里带着冰冷的却那么温柔的对着自己的人。
木莲看了眼自己的主子,在她身后无声的一福身轻轻的退去。
蓝络兮等着身后的脚步声消逝才抬脚向前走去,顺着小道在园子里行走。
再抬首却是听到慢慢走来的细碎脚步声。
对上的是在这一片雪色的印衬下依然看着苍白的脸。
想起第一次见到她,她在华贵的大厅之内,坐在红木的雕花椅上,一身灵动温婉,微微垂下的羽睑是大家闺秀的温顺典雅。
如今依然是精致而大方的衣着,挽起的发上是精美的饰品,腰间淡紫色的流苏在她腰肢轻轻的摇戈下来回轻扫,却少了轻灵多了憔悴。
看出她两颊的消瘦,看出她眉宇间的没落,本想要于此人保持距离的,不管是为了她还是为了自己,她们保持距离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但是今天的唇轻轻开启问道:“你还好吗?”
没有话语间的礼貌称呼,没有无意义的含蓄,关心的话语如此简单的问出。
吴丝秀一愣,没有想到这个骄傲的甚至有些高傲的人竟然会那么自然的对她问出如此关心的话语。
双眼带着不知所措,不知要如何回答。
回答什么呢?回答自己日日夜夜的无法解开的郁闷?回答自己在他人异样的目光下感觉连抬头都是那样的沉重?
无法言语只是越想越悲伤的无奈,她只能等待,等待不知会如何的结局,从绝望到习惯需要多久,只需要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雀儿上前一步挡在了吴丝秀的前面:“我家小姐无需夫人挂心,你不出现我家小姐会很好,你若真心就快点离开这个和你无关的地方,如是假意你已经抢走了一切,何必在来在言语上奚落我家小姐。”
眉头微皱,蓝络兮却感觉到闷闷的胸腔里加入了一些让人不舒服的东西,在心中搅拌。
吴丝秀拉住了雀儿:“雀儿不可无礼,蓝夫人并无恶意。”
雀儿转生看着自家小姐:“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什么都不争,如果不是她这不知道哪跑出来的人,现在你会是表少爷的妻子,白家的当家主母是您啊小姐,她蓝络兮算什么,身怀不知谁的孽种还魅惑勾引人,她引人同情,话人悲伤,其他人可看到了小姐你的悲伤和无声哭泣。小姐,雀儿心疼啊,白爷为了这样一个女子如此对您。”
“别说了,别说了雀儿。”伤口被人拉扯开来,文静如她亦觉得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