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逃避她,她清楚,一如清楚自己在疏离他。
坐在园中,感觉着温暖的阳光落到身上的温度,手爱怜的抚着变的明显的肚子。
不知道她或者他以后会不会埋怨自己自私的决定让他降临,只是他的存在让她想了很多,她是孤儿,一个有着父母却被丢弃的孩子。
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父亲在外打工的时候爱上了其他人,同他人一起结合,他舍弃了原先的家庭,包括那个家庭里与他血脉相连的她。
母亲在父亲背弃之后把她领到邻居家,叫邻居帮忙看会,说是去县里卖个东西,下午就回来,却是一去不回。
之后的她开始了在各个亲戚家游走的生活,直到她长到十岁早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的时候,一个来自离这里非常遥远的城市的人来到了这里。
那个人开着紫色的漂亮的跑车,穿着她们只在村长家的电视里才见过的那些漂亮衣服,拎着精致而闪闪发光的包包,她跨下车子的时候,停住的不止是车后的那抹飞扬,还有所有人的呼吸。
她的漂亮是他们有限的生活和词汇无法去形容的。
大人们说她定是来自一个非常漂亮的大城市。
她踩着细细的高跟鞋,脚步声清脆而动人,她站在她的前面,对着她摘下墨镜,对着自己一笑,漂亮而张扬,她看着穿着不合身衣服的自己,对着自己脏兮兮的脸说道:“你便是冰灵吧,你同你母亲小的时候很像。”
她小声的纠正:“我姓……。”
那女人却只是挥挥手,洁白无暇的双手上那长长的指甲上图着香艳的色彩和精美的图案,再次显示了她同她甚至她们现在站的地方时如此的不同。
她很自然的说道:“那不重要,冰灵你要记住,当一个人舍弃你的时候,他就不重要了,那人自然也包括曾经给与你姓氏的那个男人,但是他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你只要知道自己是冰灵就可以了,至于姓,它不再重要。”
丢给那些她所谓的叔叔伯伯一大叠的红色钞票,向年幼的她第一次展示了**爷爷的诱惑力。
她带着她离开,没有带上任何的行李,她只穿了身上的那套衣服,坐上她干净的可以看到光泽在游动的车子,如来时一样突然的离开。
那个女人告诉了她,她母亲的事情,她带她去她的坟墓,也很直白的告诉她,她的母亲那个时候的确是准备舍弃她的,因为她体内留着那个男人的血,她的存在会提醒着她,当年的她是多么的愚蠢和天真,如今一切得到验证,她为她的愚蠢和天真买单。
她从城市里一个娇艳美丽的少女变成了农村里粗俗的村妇,但是她的付出和贡献没有得到回报,只有背离。
所以她毅然的选择回到自己成长的城市,放弃了从前的一切,其中包括她自己的女儿——冰灵。
即使她在最后死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的女儿,感觉到愧疚,在临终的时候把她托付给了她最好的朋友。
她告诉她,墓碑上那小小照片上的那个女人,留给了自己大笔钱,她就算这辈子没有任何的才能,也饿不死。
她只是恭敬的对她上了香,即使这个女人生下她,又背弃了她,但是她爱她,那个人是她的母亲,无法去恨。
然后她开始上学,那女人搞定了一切手续,她户口上的名字便是冰灵,就如同那个女人所说的那个姓再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