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曦将馨辞送回住处,他一直等到太医赶来才离开馨辞的房间。他的伤口开裂,走过的路留下斑驳的血痕,那被血浸透的裤腿早已在寒风中冰冻,贴在身上泛起刺骨的凉与撕心的痛……
当晚春雪被罚,跪在院子中脸朝着馨辞房间的方向。肆虐的寒风卷着雪花呼啸而过,春雪如雕塑般直直地跪着不动分毫。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身上蒙上一层厚厚的寒霜。
文雁伺候馨辞睡下,悄悄走出房间,撑着一把伞蹲在春雪身前。放低声音好言劝道:“公主正在气头上,你就是跪一夜公主也不能消气!还是先向王爷求求请,进屋暖暖身子,待公主气消了你再去认错!”
春雪不动神色亦如冰雕般,就直直地盯着馨辞房间的方向。良久,她才声音细弱地开口:“王爷,公主不原谅……就不能起!”
“春雪,你这次办事的确有欠考虑!害人不成反倒害了自己!你怎可以背着王爷干这种事!”文雁状似关怀地嗔道。
“你少假惺惺!要不是你……在寿宴上帮着她演戏,王爷怎会剜肉!她心思太深,留在王爷身边……太危险!她必须去死!”春雪无力地喝道,话时能听到牙齿上下打颤的声音。
文雁点着自己的心口声音哽咽:“我若不这么做,公主就会怀疑我!你当我的心不痛吗?我的心比你的还痛!”
春雪盯着文雁咬牙:“王爷赶去凤翔宫……还不是你告的密!不然……三十廷杖下去,不要了她的命也能让她……瘫一辈子!”
文雁突然变了脸,卸下对春雪的关怀:“你从小伺候王爷,难道还不知道王爷欣赏什么样的人?”顿了下继续道:“王爷最欣赏忠心为主的人!我若不作出事事偏袒公主,怎能博得王爷的赏识!”
“原来你……”春雪惊讶地张大双眼。
“我什么?我没她长得美,没她高贵的出身!我只有靠这里!”文雁用力地点了点自己的脑袋。抓起地上的一把雪扬在春雪的身上:“你没看出来吗?王爷已经对她动心了!不但公然从凤翔宫把人带走,还让你跪在这里受罚!你可是对王爷忠心耿耿的贴身近婢!王爷不会真的舍得你死!”
“你……想干什么?”一阵寒风卷过,春雪冻得麻木的身体摇摇一晃。
“若你冻死在这里……”文雁唇角弯起一抹冷笑,拖着森然的长音附在春雪耳边又了些什么。
春雪的脸色骤然转白,瞪大双眼正欲喊什么,直觉身体吃了两记重力,不但发不出任何声音,就连动都不能再动。
文雁低低地笑了两声,撑着伞起身,故意提高些许音量:“春雪,我再去劝劝公主!”文雁转身进了馨辞的房间。
偌大的院子中只剩下一脸不甘又满眼幽怨,对死亡充满恐惧却又无助得绝望,千般的怨与恨只能混着血泪一并葬送在这片冰天雪地之中……
馨辞发了高热,头脑昏沉,时睡时醒。文雁进门时,她刚好朦胧醒来,张开口没有声音只有口型:“跟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