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虽然腹诽,但是忠右卫门老渣男了,嘴上是绝对不会说的,只是频频点头,附和着伊沢政義。反正你家三千三百石的俸禄,幕府倒了你损失比我大。
人家都不心疼,我一个二百五心疼啥?
从荷兰商馆出来,伊沢政義自然是心事重重。法国的实力只比英国差一点,英国两万人能把带清给干趴下,那法国的两万人揍幕府,不就和玩也差不了多少嘛。
“江户川老弟的兵法如何?”伊沢政義突然开口道。
“兵法?”
日式的兵法和咱们中式的兵法讲的并不是一个东西,人家认为枪术剑术什么的,才是大兵法。而排兵布阵之类的东西,则称之为小兵法。如果单独把兵法拎出来说,那么必然指的就是你这人的武艺如何。
当此之时,伊沢政義问忠右卫门兵法如何,这意思已经很明确了啊。加上他那张哭丧着的脸,傻子都看出来了嘛。
帮他切腹的时候介错啊!
你这厮又菜又麻木,眼光也约等于没有,到是在这种问题上认识很清楚嘛。忠右卫门复又望了一眼伊沢政義,这人倒也算“有担当”,知道一旦战败,长崎不守,作为长崎地方的守将,他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需要切腹。
很好,起码比将来那帮只会鞠躬的废物来的强。光从这一点上面来看,忠右卫门到也没必要再说他什么坏话了,这人起码还在及格线上面。
“若是我有负将军様之重托,唯有以死谢罪。到时还需要老弟将我遗表送往江户,并告哀于家人。”伊沢政義这时候话说的到是情真意切。
西南诸藩的武士不可信任,他的前任松平康英就是明鉴,英国军舰大摇大摆的入侵长崎。左右炮台无一发炮,诸藩士兵传檄不至,烧打之令无人遵从。眼下唯一可信的就只有忠右卫门这唯一的一个幕府自己人了,可怜呐。
“尚不至此,尚不至此啊!”搞得好像生离死别似的,忠右卫门连忙劝慰。
“老弟也瞧见了,佐贺藩所遣藩兵是何模样,怕是洋船一炮打来,便做鸟兽散。”这一点伊沢政義倒是看得挺准。
“洋船尚在琉球,未必会来……”
“只恐他来矣……”
把已经心怀死志的伊沢政義送回役所,忠右卫门见他奋笔疾书,那架势绝对不是在拟定什么作战方略,瞧模样保准就是遗书。
就是不知道他干长崎奉行这两年捞得钱是不是已经递回家了,长崎奉行第一年俸禄黄金四千两,以后每年都是两千两。除此之外,还能够包买荷兰船上的部分货物,高价去三都出售。平时又能接受清国、荷兰、朝鲜商人的馈赠。
一任长崎奉行干下来,少说弄个三五万两黄金。这么一笔巨款,怎么也不说托付给咱呢。要是托付给了忠右卫门,那忠右卫门先拿去生点利息,再送还家人多好。
“寅次郎怎么看?”出了奉行役所,忠右卫门转头问向全程围观的吉田松阴。
“昏聩无能,竟至于此!”寅次郎显然很看不上伊沢政義。
忠右卫门是拿伊沢政義和他们未来的那些不肖子孙比的,吉田松阴则是和当下那些需要负责的官吏武士比的,道德标准高低不同。伊沢政義无能是肯定的了,底线高不高,就看和谁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