垒土堆石为山、融金铸铁为柱,逆贼王伦究竟想要做什么呢?
这一日,太尉高俅坐在临安帅府的白虎堂中,下方众军将分为两派按剑而立,一排肃杀威严之军气升腾。
虞侯陆谦小心翼翼的将来自苏州的情报一字一句的读出,虽然朱家的大部分实权人物现在过着奴隶般的生活,但仍旧能够将很多真实情报送出来。
“窥一斑而知全豹,众军将可是听的清楚,苏州士绅军民无不翘首以待,期盼我等尽快剿灭那逆贼,诸位上不可辜负圣上的洪恩,下不可错失百姓厚爱,今日行军至苏州,明日定要击破此贼!”高俅等陆谦念完,轻咳一声肃声道。
这种时候众军将本应该纷纷单膝跪地,齐声回应:“必定不负皇恩,不负太尉。”才对!
可是不知道为何,众军将只是纷纷拱手,有几个人嘴唇动了动却也终究没有开口说话。
“那逆贼王伦终究是无脑无志之辈,明明已经独霸苏州一地,却只是一味的驱使士绅百姓为其堆土造山,众乡绅士族怨声载道,民愤已经快要抵达顶点。”虞侯陆谦眼见高太尉的脸立刻黑了下来,连忙开口打圆场道。
“最可笑的便是此人已经控制了整个苏州武林,却丝毫没有收拢他们为羽翼的想法,反而将众宗门帮派的兵器库搜刮一空,铸造了铁柱七根!我们现在手中的详细情报便是由苏州各大宗派提供的。”陆谦心知肚明,下方诸位军将已经失去了得胜的信心,连忙从其他方面来增强大家的信心。
“诸位都是我大宋最勇悍的军将,难道还没信心给那逆贼一次教训!只要诸位能够使其负伤,苏州城内的武者们也会被激励从而奋起反抗,必定可以将那逆贼一举击溃,诸位亦可封妻荫子光宗耀祖。”陆谦一席激励话语说完,本来应该是热血沸腾,激动慷慨的状态,但他却忍不住咽了口吐沫,嗓子眼里干干的。
高俅毕竟只是依靠蹴鞠混成太尉的幸臣,虽然来到苏州以后召集各方官员,勒索各地士绅,总算是将粮草、军马、兵器给凑齐了,但他却连兵营都没有去过一次!
反倒是这次被召集的各方军将都不愧是一方豪雄,二十多位军将自从抵达杭州之后,或者成群,或者独自变装,每一个都深入苏州去观察了那逆贼王伦几天。
便是陆谦自己也是犹豫了良久,就在两天前鼓起勇气偷偷去了苏州一趟。
前去苏州之前他刻意变装,将真气精神收敛,完全打扮成了一个中年微胖富商,外表上看起来毫无威胁。
没想到当他抵达苏州孙老桥时,却发现这一带简直人山人海,苏州本地百姓不说,还有大量江南道各地武者、商人,大家都是来同乐园看热闹的,看曾经称霸江南道的朱家现在是何等狼狈。
就在那里陆谦看到了大宋第一逆贼王伦,这个怪物果然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身高,即使坐在宽大的太师椅上,仍旧比四周的人高出一头。
一身白衣根本无法轻松包裹他那精钢铸就的身体,那些因为块垒分明肌肉而暴露出来的线条,足以闪瞎每个武者的眼睛,犹如唐代千佛寺的镇狱金刚,令人忍不住望而生畏!
身为武者最清楚身体每一分强化改造能够产生多么强悍的战力,只看那鬼斧神工的线条便能推测出白衣王伦的肉身强到何种水准,越是揣摩越觉得恐惧!
更何况紧接着逆贼王伦似乎是为了炫耀自己的武力,以一对肉掌将两只数万斤重的铁牛拍扁成了长条状铁坯,然后将这些铁坯斩成数段将其抛入炼铁炉中。
数百修炼阳刚火行内功的武者被铁匠们指挥着输入真气,催动烈焰将铁融化然后灌注入提前准备好的模具之中。
逆贼王伦完全没有遮掩自己行动的意思,截止目前他总共铸造了七根铁柱,每一根的重量估计都在十万斤上下!
这些人腰粗细的铁柱究竟是有什么用呢?
大家都能判断这铁柱肯定和同乐园堆造出来的那座小山有关,但诸般猜测现在看来却都不太可能!
站在假山上将这铁柱当做滚木使用?那也位面太大费周章了吧,干脆铸成铁滑车不是更好么?何况这假山不过才十几丈高矮!
就好像穷小子不会明白巨富为了收藏一个残缺茶碗就豪掷万金一般,众军将也搞不明白王伦究竟为什么耗费时力来堆山铸铁;不过正如穷小子很清楚巨富比自己要有钱太多,众军将也明白逆贼王伦比他们强的很多!
所以即使此刻高太尉再怎么鼓动大家,众人也不可能激动兴奋起来。
高俅心中虽然大怒,却也无法发作,毕竟等会大军就要开拔前往苏州,而他高太尉自然要坐镇杭州指挥,等明日此时就要进入苏州孙老桥与那逆贼王伦决战了!
最好是这些家伙能和那逆贼王伦同归于尽!
高俅心中暗暗诅咒,挥挥手示意众军将出帐准备。
众军将领命出帐,随后便自然而然的分成了两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