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刺耳的电话铃声把熟睡中的两个人惊醒。(看啦又看手机版)高顺有点讶然,今天是周末,按规定他应该正常轮休,看看表才凌晨四点,有谁会在这个时间打电话给他。
打电话来的是医院急诊部,值班医生忐忑不安的告诉他:“高医生,刚刚接到通知,可能有枪伤患者要送到咱们医院,您看”
高顺不敢怠慢,随口应了一声:“我马上就到。”
正在穿衣服的时候电话又响了,这回赫然是陈亮打来的。
老战友语气格外的焦急:“小老乡,这回真得拜托你了,局里刚刚破了一起贩毒大案,我们有个同志中了枪,正在往你们郊区医院赶,我已经派警车去接你了。”
高顺还真是吓了一跳,原来是这么回事。随口跟女友解释了几句,然后匆匆穿衣服起床。张洁也跟着起床,体贴的想要去厨房给他煎几个鸡蛋。
往窗外看看,楼下已经有警车在等他了。时间怎么也来不及了,把她按到床上用薄被包好,嘱咐她关好门窗注意安全,这才急匆匆的下楼。
急救室里一片兵荒马乱,这么个郊区小医院,谁也没处理过枪伤这么大条的情况啊,在和平年代当医生,这辈子也未必有机会看见子弹吧。
脸色阴沉的陈亮,看见他的时候眼睛亮了起来,拍拍他肩膀唏嘘不已:“小老乡,这回可全靠你了。”
高顺郑重的点头,吩咐值班医生:“推进手术室吧。”
值班医生愕然看着他:“不需要做检查,直接推进手术室吗?”
高顺心说废话,这是枪伤又不是感冒,不直接进手术室还要转上三圈是怎么的,伤者每分每秒都在失血,对一名战地医生来说,每一秒钟都有可能决定伤者的生死,当然是一边检查一边抢救。
稍微检查一下,然后很快得出结论:“右下腹贯通伤,受伤后约30分钟入院,病人昏迷,右下腹有约0.5cm×0.5cm伤口,局部软组织焦黑,约2cm弧形伤道,深浅反射消失……”
助理乖乖听话的在日志上写下来。
高顺一边安排做血液分析,安排输血,一边安排人打电话给李静小陈,随手抓起手套手术服,跟着伤者进了手术室。中枪的部位是在下腹部,伤口部分的衣服已经被剪开了,刚刚进行了简单的止血程序。
小护士怯怯的过来告诉他:“高医生,咱们这没有专业的子弹钳,要怎么准备。”
高顺很想骂一句,怎么搞的!再一想算了,小医院没有这种东西,也不能怪她,这笔烂帐算来算去,多半要算到那位秦主管身上。
哼了一声:“用普通的器械钳代蘀吧。”
小护士这才如释重负的跑出去准备。
麻醉师换了个不认识的,正要把麻醉用的面罩往伤者的头上罩,习惯性的扫了一眼电子血压测量仪,高压9kpa,静脉压3kpa,已经是一个相当危险的数值。
完全凭借精确的判断,从子弹的口径和伤口的大小,以及例行止血程序的效果,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几乎是本能的推断出血量大致在多少,又从伤者有些发胖的体形上,本能的得出一个结论,这个血压数值绝对不正常。
作为一名出色的外科医生,他必须在术前,在最短的时间内考虑到每一种可能出现的危险性,在这个时候深度麻醉,危险系数实在是太大了。他在战地的时候,曾经跟同行们讨论过这个问题,有时候因为麻醉问题而产生的致死率,甚至会高过手术本身。
这完全是战地医院里面练就出来的硬功夫,换个医生也未必敢这么处理,各种口径子弹造成的伤口,他见的多了。
从一个人大量失血后的,不正常的血压数值,以及病人的体型,高顺很警觉的嗅到一些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