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爹爹,也没有娘亲,从小到大,七婶婶总是不停地告诉她这句话。七婶婶是带大她的人。
“那我怎么出来的?”
“就像那个一样,喏,看看……”窦芽菜顺着七婶婶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一只小鸡刚好从鸡蛋里孵出来。
从那一天起,窦芽菜就对母鸡有了特别的好感,她觉得鸡,是这个世界上跟她最亲近的事物了。所以,当有人要杀鸡的时候,她会放下手里所有的活,跑过去跟那人摆事实讲道理,虔诚地请他们放鸡一条生路,但是,她的祈求往往停止在一个刀刮过鸡脖子的声音再混着鸡临终前的惨叫声下。
“其实,你有爹爹也有娘。”有一天,六伯伯神秘兮兮地跟她。
这个六伯伯喜欢七婶婶好多年了,但是七婶婶的精力都在窦芽菜和家里唯一的一头猪身上,根本无暇注意到他。
她立即瞪大了她本来就大的大眼睛,在这张本来就瘦的脸上看起来颇有些吓人,让那自动来秘密的六伯伯吓了一跳,还以为窦芽菜听到这话激动地要咽气。再次细看,发现她眼里放出来的是兴奋的光芒时,心里的一块石头才扑通落地了。
“你的爹爹是个当官的,你的娘亲是秦淮河上有名的……人,就是服侍人的那种,有一天你爹爹喝醉了酒,就有了你。”
“我娘呢?”
“啊?”
“爹爹喝醉了就有我,我娘哪里去了。”
“……咳咳,总之你是有爹娘的,只是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你娘就被你爹爹正夫人赶了出来,生下你就跑了,你就留在了我们镇子上了,你爹爹可能还不知道有你呐,你娘现在也可能已经死了,伤心死的。”
“哦……”窦芽菜低下了头,数着地上的蚂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