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几分钟,凌月池便匆匆地回来喊萧曼文:“我父亲说要见你,快跟我来。”
萧曼文自从住进凌家,还没有跟凌父交谈过,不免有点紧张。
凌月池拉着曼文的手,安慰她:“你不要想那么多,这几天你的情绪太不稳定了,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嗯,我知道。”萧曼文握紧凌月池的手,感激地说:“谢谢你月池。”
“别跟我客气,我父亲在等你呢,他可能有很多问题要问你,而且我父亲他的态度可能会有些严厉,我从小就习惯了。你也别太在意。”
萧曼文轻轻点头,两个人拉着手穿过牡丹园,往北走经过一个回廊,回廊的尽头有座凉亭,凌父正在凉亭里静*,手里拿了本书在那里仔细研读,样子非常专注。
凌月池指了指凉亭,示意让萧曼文过去。凌月池紧了紧她的手,小声说:“你过去吧,我走了。”
萧曼文看着凌月池转过身的背影,紧张的情绪一下子升腾起来,她慢慢的走到凉亭里,安静地站在石桌旁边。石桌上摆了一套上好的紫砂茶具,茶盏里的茶汤呈金黄蜜绿色,空气中飘过一缕淡雅的茶香……
“伯父……”萧曼文礼貌地唤了一声。
“嗯。”凌滕武轻轻应了一声,并没有抬眼看她。
凌滕武精神矍铄,目光炯炯,但是,再怎样叱诧风云的人物也抵不住岁月的洗礼,他鬓发染了白霜,额头眼角多加了一分岁月的叹惜,已经掩饰不了沧桑纹壑。
萧曼文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心里不禁开始打鼓,难怪月池刚才要特意嘱咐,说她父亲特别严厉,看来她的担心是有必要的……
“坐到这里来。”凌滕武终于放下书,他的语气没有想象中那么冷,甚至很慈爱的对曼文笑笑。
萧曼文没想到他会这么客气,竟有些吃惊,但是马上就平静下来,笑着问:“不会打扰您吧?”
“没关系,你看看这本书,我在找一些关于刺激身体机能的资料。希望对风儿有些用处,唉!他现在这个样子让我很担心。”
萧曼文轻轻坐在石凳上,从凌父手里接过书,仔细的看了看,笑着说:“您这本书里的内容我差不多都读过,前不久,我在网上发现一本书,里面写的东西比您这本要专业得多。而且我都背给羿风听了,他也觉得非常有用。有机会我打印出来给您看。”
“这么说来,我是老喽,跟不上时代发展了。”
“怎么会。”萧曼文清爽的笑着说:“其实我觉得,酒是沉香的好,越是时间久的味道越醇厚。人也是一样,年纪虽然大了,但是阅历也深了,对事情的理解自然比我们年轻人要看得透彻。”
“没想到你看事情这么通透,风儿好福气。”凌滕武的语气深沉,但是萧曼文仍然能听出一丝欣慰在里面。
“爱是相互的,我给他带来福气的同时,我自己也在享受这份福气。”
凌滕武笑而不语,好像非常欣赏萧曼文说的这几句话。
萧曼文觉得凌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反而觉得很可亲。她淡爽地笑笑说:“您一定奇怪,为什么我知道羿风是植物人,仍然要呆在他身边,不离开他。”
“是很奇怪,我也想知道你的想法,是什么原因让你没有弃他而去。”
萧曼文轻轻的笑着,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把杯子里的茶汤都倒在茶盘里。
然后又把茶壶和公道杯里的茶叶和茶汤全部倒掉,她熟练地将茶壶、公道杯、茶杯都清洗一遍。
接着把茶叶重新倒进茶壶里,再洗茶,过滤,斟茶。
再将茶杯里的茶汤倒掉,再重斟。这个动作重复了三次,才把茶杯奉到凌滕武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