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这个契约，林凡呼出口气，终于还是到了这一步。</p>
所以……</p>
终于要堕落地狱了。</p>
但还没等林凡伸手接过去，那在狼人怀中气息虚弱的魅魔却一把攥住了狼人的手臂。</p>
“林凡！”那魅魔脸色惨淡，语气却无比坚定，几乎训斥道：“你干什么？”</p>
“你要签订契约？你疯了吗？”</p>
“我们还不如直接死在路西法手里，你知不知道这个契约一旦……”那魅魔死死攥住林凡的手臂。</p>
然而。</p>
“我做生意，从来不喜欢别人插嘴。”克劳利金丝摘下眼镜，笑眯眯的看了一眼那只魅魔，“你不知道吗，小魅魔？”</p>
有那么一瞬间。</p>
他那不带一丝暴虐、只有精明与和善的、笑成肉缝一般的双眼变成漆黑。</p>
纯粹的漆黑。</p>
宛若通往地狱。</p>
“轰！”</p>
那只魅魔瞪大双眼，颤抖的看着那一双眯起的眼睛。</p>
虽然眼前这胖子依旧笑容和煦，看起来宛若人畜无害，只是一个精明的商人。</p>
但这一刻，在魅魔眼中，那一双精明的眼睛之后，宛若有一只狰狞的万丈巨魔狞笑着看着自己！</p>
那股气息。</p>
甚至比路西法还要强大，至少比现在的路西法还要强大！</p>
没有暴虐，没有杀意。</p>
有的只是冷漠，以及无尽的贪婪。</p>
一时间，魅魔愕然发现，自己竟然身体无法动弹，连发出声音都无法做到！</p>
这是灵魂上的压制。</p>
这是魔王对于低阶恶魔的支配。</p>
可……这只魅魔，明明是十五阶的魅族女皇啊！</p>
一时间，看着这人畜无害的胖子，那魅族女皇眼神中涌出无比的恐惧。</p>
这胖子，绝对不像看起来这么简单。</p>
地狱里，所有恶魔都惧怕六大魔王，但偏偏唯独对地狱之王，那些恶魔只是表面上的恭敬。</p>
因为恶魔们都知道。</p>
这所谓的地狱之王，不过是一个名头而已。</p>
这家伙说到底，不过是一个在恶魔之中处于底层、四处奔走揽客交易的十字路口恶魔罢了。只是脑子比较聪明，能够赚取大量灵魂罢了。</p>
当初艾米被封印，也全是六大魔王联手。至于这胖子……呵，他除了会赚取一些灵魂，又有什么强大的地方？</p>
但这一刻。</p>
这只魅魔愕然发现。</p>
所有恶魔，都小看了这胖子！</p>
那股压制……</p>
不远处。</p>
融于光线之中的林伟茂此时也脸色猛变，他可知道，林凡签订下这个契约代表着什么。</p>
就算能够从路西法手中活下来。</p>
但回头，怕是连烈阳神国都回不去，那绝对正义的白骑士连签订契约的孩子都不放过，岂能放过林凡？</p>
“你这家伙……”林伟茂鼓起刚刚恢复的一丝神力，悄无声息的站起来，冲向克劳利身后。</p>
但。</p>
“唉，就是简单的做个生意而已，麻烦还不少呢。”</p>
克劳利转头看了一眼。</p>
那一眼，看在一处什么都没有的地方。</p>
但那视线却宛若洞穿了光线，直接注视着融于光线之中的林伟茂。</p>
一时间，林伟茂心神巨震。</p>
他的眼前有深渊裂开，那漆黑的深渊之中，一只狰狞巨魔在朝着自己狞笑，恐怖的魔气铺天盖地冲来！</p>
“轰！”</p>
“砰！”</p>
林伟茂直接摔倒在地，现在的他本就实力十不存一，竟是被这一眼震乱了心神，刚刚回复不多的光明神力再次崩溃！</p>
“这家伙……”</p>
林伟茂神色愕然。</p>
有那么一瞬间。</p>
这地狱之王，给他的感觉，比路西法都难以对付！</p>
如果说，路西法是不可阻挡的庞大有力的天使恶魔。</p>
那么。</p>
这克劳利，就是一滩清水，看起来普普通通，简简单单，似乎毫不起眼。</p>
但水面之下，却是深不见底的深渊！</p>
“呵呵，有些东西，肉眼看不到，但就如纯粹的正义能够感受到邪恶一样，纯粹的邪恶也能感受到看不到的光芒啊。”克劳利一边自言自语似的嘀咕了几句，一边低头擦了擦的金丝眼镜。</p>
戴上眼镜，克劳利随即看向林凡，递过契约：“好了，你看一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吧。”</p>
林凡沉默着接过契约，看着那在自己怀里颤抖的魅魔，咧了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p>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p>
“再说了，你也是恶魔，我成恶魔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