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巡抚(1 / 2)

 于谦他们终于到了江西了。一路上的惊险此时对于他们几个来说算不了什么。江西是一个多山环绕的地方,这个地方紧紧的靠近着临安,可以说这里应该是一个好地方。但此时的江西和临安简直不可同日而语。此时的临安应该是歌舞升平,热闹非凡。但此时的江西看上去就是一个寂静的坟地,丝毫看不见一点生活的气息。街道的两边是穿着破衣烂衫乞讨者,一个个的婴儿睡在女乞讨者的怀里,此时正值初春之际,一阵春风吹来,于谦看见的是一片哆嗦之声。街道看不到一点热闹的叫喊声,有的只是一片乞讨声。看到这一幕让于谦他们四个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地方也是大明的王土。现在的大明在临安的众人看来是一个圣德人均的大明。所以大明的天下应该到处都是一片歌舞升平。可睡想到在这里,连吃上一顿饱饭也是一种奢求。这不仅让于谦想到在临安、金陵、京都、苏州。这些富裕的地方有些官员每天吃的只是一头驴的舌头,吃一只鸡的翅膀。可谁能看看这里。这里的老百姓连一顿基本的饱饭都是一种奢求。这不能不让于谦等人感到震惊。

这个场面不仅让于谦想起了几年前在河南山西所发生的事。

正统六年于谦作为巡抚出使河南。“当时黄河发生了特大的水灾。当时的山东、陕西流民到河南求食的,有二十余万人,于谦请求发放河南、怀庆两府积储的粟米救济。又奏请令布政使年富安抚召集这些人,给他们田、牛和种子,由里老监督管理各自储存了数百万谷物。请于每年三月,令各府州县上报缺粮的贫困户,把谷物分发给他们。先给菽秫,再给黍麦,再次给稻。等秋收后还给官府,而年老有病和贫穷无力的,则免予偿还。州县吏员任满应该提升时,储存预备粮达不到指标的,不准离任。并命令监察官员经常稽查视察。”下诏令照此执行。河南靠近黄河的地方,常因水涨冲缺堤岸。于谦令加厚防护堤,计里数设置亭,亭有亭长,负责督促修缮堤岸。又下令种树、打井,于是榆树夹道,路上没有干渴的行人。大同单独远在边塞之外,巡按山西的人难于前往,奏请另设御史管理。把镇守将领私自开垦的田全部收为官屯,用以资助边防经费。他的威望恩德遍布于各地,在太行山的盗贼都逃跑或隐藏起来

可现在的江西在于谦看来远比早年的河南山西要严重的多。所以他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办。眼看着天色就要黑了,福伯带着众人来到了一家很小的客栈,客栈里几乎没什么东西,与其说是客栈还不与说是一家茅草屋。里面除了有点干燥的稻草以外,其他就没什么了。说是客栈也许是以往,但现在是不是了。因为你在房子里找不到半个人影。客栈的外面挂着一个大的招牌,招牌上面写着客源客栈。招牌是用一块很普通的江南木头做的。此时已经被那些过街的老鼠给啃噬得差不多了。

福伯很快的从包袱里拿出了干粮放在了于谦的跟前,其他的人也都拿出了干粮。柳香芋似乎带的干粮还不少,她的包袱最大,也是最沉的。他和李怀瑞吃的自己做的江南面团。景若轩似乎并没带什么干粮。但一旁的也明却给他递过去一块烤鸡腿和一壶大漠才有的马奶酒。景若轩轻轻的接了,接的时候双眼有意无意的看了看也明的脸。她的脸总是那么漂亮。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似乎除了跟着景若轩以外,其他的一概都不重要了,没当她想看景若轩的时候,她总是很自然大方的看,完全没有江南女子那种羞涩,一副江湖高手的气派。正是这一点让景若轩念念不忘。他每次看她的时候总是在她全神贯注看一个地方的时候。他常常想搞清楚她到底在想些什么,但他总是不清楚。在来往江西的路上,在他们谈话间,他总是有意或无意间,询问着她是否想去一个地方,每次他发现她总是很警觉的摇摇头,而后马上将自己的眼神收了回来,很快就将他们的谈话引导了于谦的身上。他发现她总是对于谦很是关心,但这种关心并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关注,他发现她总是很关注于谦在每一个地方的行动和于谦每到一个地方所实施的法令。他总觉她的身上有事瞒着他,但他从来都没有问过他,因为师傅曾经教过他:“一个人有想告诉你什么,你不问,他也会告诉你的。如果他不想告诉你那么你问了他也不会告诉你。”师傅的话他一直牢记在心,丝毫没有忘记。所以他从咱西湖酒家里认识她一来,他从未问过她什么,因为他总有一天她会将关于她的一切故事告诉他的,只一点他从来都没有怀疑过。

“哎……村落甚荒凉,年年苦旱蝗。老翁佣纳债,稚子卖输粮。壁破风生屋,梁颓月堕床。那知牧民者,不肯报灾伤。”也许是于谦所念的这几句诗歌太过于悲惨,让这个小屋里几个人不由而同的想起了屋外的那条街上的饥饿的人群,所以本来还在吃着干粮的五个人此时也都让下了手中的干粮,此时他们似乎也吃不下了,从进屋到现在于谦头上的那两道愁眉就没有放下来。福伯放在他更前的那两个大大的馒头此时他怎么也吃不下。一想到大明的江南还有那么一个大的地方的老百姓都吃不上饭,这不能不让他感到痛心。一想到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都是吃不上饭的老百姓。他心里就在痛。

这一晚,于谦合着衣服睡在了福伯铺好的茅草床里,可于谦怎么也睡不着。夜越来越深了,可谁想这个小屋里除了一个大明的于谦没睡以外,还有几个人也没睡,只不过他们是在小屋的屋顶上侯着没法睡。他们是谁呢?接着看。春天的风越吹越大,似乎小茅草屋的屋顶承受不了这么大的风。终于屋顶上的五个人准备动手了,因为他们等不了了,外面的风太大,再等下去那不是下面的几个人死了,而是屋顶上的五个人要死了,因为他们的衣服在别人看来那根本不叫衣服,只是一件破了不能再破的衣服,衣服里不时的流露出一根根的杂草。终于屋上的人开始讲话了“老大,再不动手,哥儿几个可都要冻死在这里了。”声音很轻,说话的是一个看上去大约有三十好几岁的男人,他穿的衣服最破,身上的杂草也是最多的,此时他正拿着一把白光闪闪的钢刀,他的眼睛很是小,如果说他的笑起来的话,你一定看不见他的眼睛。他整个面部除了他的那双小眼睛格外惹人注意外,其他的倒是过于平常。

“是啊,二哥说得对,再不动手死的可是我们,而不是下面的那几个啊,你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来的,看样子靠里面的哪一个好像还是一个当官的,估计身上带的银子也有不少,其他的几个也不错,你看那一个她怀里的那个鞭子没有,好像是乌金做的,你看在黑夜里还闪闪发光呢?老大动手吧。”说话人脾气有点急躁,他说完的时候从自己的破衣袖里拉了根稻草放在了嘴巴里,很用力的嚼了两下。他在这五个人里面排行老三,此时他的手里拿一干铁枪,枪头被他磨得很是雪亮,他似乎很爱惜他的铁枪,不时的用自己的破衣袖擦拭着。他长着一张国字形的脸,看上去大干也就三十好几的样子,脸上留着一大把乌黑乌黑的络腮胡子。此时他正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望着屋顶对面的老大。这个被他们喊作老大的是一个中年的汉子,他身材很是高大,穿着一身很黑的破长衫,他的长衫里面没有塞那些破碎的杂草,他的脸长长的但很是清瘦,正个脸部给人的感觉他不像是一个老大,到像是一个读书的秀才,他唯一让人留意的就是他双眼间的那股正气,似乎并不像一个坏人。此时的他正拿着一把长剑,剑似乎比一般的江湖人所用的剑要短一截。此刻他双眉紧锁着,似乎在考虑动手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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