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的手帕并不重要,石涧仁不是为了爱情悲伤,更不需要这种怜悯,他其实是快乐的。
当石涧仁挑着那个乌木棍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兜里已经有了六百二十块钱,以他这样低消费的生活方式,就算不再去干活,也能轻松支撑一两个月。
正在乐陶陶地思忖着到哪里去花钱,却听见旁边有人叫住了他:“站住!棒棒……站住了!别动……”
口气非常不善。
原以为是那个王凯不死心要找自己放学后聊聊,转头看来却是门卫室的保安,气势汹汹提着警棍:“挑的什么东西!放下来!”
石涧仁莫名其妙地摘下肩头担子:“我自己的东西啊。”
那保安一把抓住担子上的绳索,翻到那一叠发黄的杂志就声色俱厉:“哈!这上面有图书馆的印章,看来举报人说得不错,真有人在偷图书馆的东西!”转头大声对着门卫室呼叫,“老张!给刘科长打电话,给派出所报警,这里抓到个盗窃犯!”
这会儿正是学生进出校门吃饭的高峰期,往来人员极多,好多人都在看热闹。
换作往日,石涧仁可能会淡淡地懒得理会,这会儿他只好啼笑皆非地解释:“这是我给图书馆搬运书籍到仓库,然后他们让我把废弃的书本杂志搬去废品收购站卖的!有位三十左右,中长发,微胖的女老师给我亲自办理的这件事。再说你觉得哪个棒棒到图书馆里面去偷东西,放着别的东西不拿,来拿这些发黄破损的书本?”
保安的目光顿时有些游移,但还是坚持:“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还是要检查!老张,来帮忙……”
石涧仁哭笑不得:“我既没跑,又没跟你对抗,帮什么忙?慢慢查,我不着急。”
两个保安不客气地打开了石涧仁那个小小的布包袱,里面除了几个信封几张纸,两件破衣裳,就是一方砚台跟一支毛笔,两个保安正要随手把东西扔下去翻看书籍,围观的学生中间却有人开口:“咦,那砚台看着可不一般。”
就好像码头上的商人能看出乌木棍的品相独特,在这遍地都是艺术家的美术学院,对文玩藏品能欣赏的也大有人在。
两个保安如获至宝地把砚台捧起来问周围:“是么,是值钱的东西么?”
其实,这方砚台看上去更像是石头,圆乎乎的一块黑色鹅卵石,一边磨平了能放在桌面上,另一边好像用球体碾磨了一下方便下墨,朴素得要命,真要说看着不一般,就是黑如墨色一般的质地上有些宛若星辰的金色细斑和纹路。
石涧仁无奈:“是值钱的东西,就能证明我是盗贼?”
保安理直气壮:“你一个棒棒凭什么有这样的东西?这就不符合情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