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还记得杨夫人给你说过的话吗?”玉奴小声道。</p>
“杨夫人?。舞衣想起来了。杨尚书的夫人杨婉蓉,两年前经常来找她。</p>
“就是两年前中秋夜,她说的关于树叶的话,姑娘还记得吗?”</p>
舞衣静静地望着窗外,两年前中秋夜杨夫人给她说的那席话,如流水一般又浮现在她的脑海中。</p>
“你就是崔家这棵大树上的一片树叶,崔家会百般阻挠,不让风把你吹走,可当你挣脱树枝随风而去时。崔家又会马上宣布,你不属于他们这棵树,他们树上一片叶子都没有少”</p>
舞衣的心乱成了一团,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p>
李庆安赶到队伍前面,斥候已经带来了关于马匪的情报,他打开一幅地图,一边听斥候汇报,一边在地图上确定方位。</p>
“我们北面三里外便是大泽湖。昨晚在大泽湖边我们现了大堆新鲜的马粪,还有无数的马蹄印,马匪的人数大约有三到四千人,今早我们又去玉门关以西,却没有现马匪的任何踪迹,由此推断,这群马匪应该还在大泽湖附近,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伏击范围,极可能就在今晚他们会来袭击我们。”</p>
地图上,大泽湖紧靠着玉门关。而在玉门关以南约两百里外便是瓜州晋昌县,那里有河西八军中的墨离军驻扎,五千人,而从玉门关到晋昌县的这段路,一路上都是戈壁荒漠,极利于骑兵作战,李庆安回头看了一眼他的大队辊重,虽然他有两千军。但这千辆马车却是一大累赘。</p>
他沉思了片刻便道:“传我的命令,队伍进驻玉门关!”</p>
玉门关是河西走廊一座重要的城池。城池内住有几百户人家,约有驻军三百人,其中关内驻扎二百人。离玉门关以北十五里处还有一座戍堡,叫河合戍,有驻兵一百人。</p>
中午时分,北庭大队好好荡荡地开进了玉门关,将小小的城池挤得水泄不通。两条十字大街上挤满了马车,几百户人家每家每户都腾出一间空屋,给随军家属居住。</p>
李庆安把舞衣主仆安排在一座汉人大户人家的别院里,别院小巧玲珑。三间屋子,池塘假山一应俱全。树林浓密,种满了各种花木,原本是这户人家独生女儿的闺房,舞衣进来,倒也没有影响辛人的生活,反而给她多了个伸巩※</p>
李庆安准备在玉门关休息三天。让一路辛苦跋涉的舞衣能够好好养养身子,他见舞衣和小娘相处融洽。便快步走出了大宅,网到大街上,一名军官匆匆迎了上来。</p>
为军官便是玉门关的最高职务者;是一名校尉,姓酒,叫酒三危。敦煌县人,酒是敦煌的大姓。三危山是敦煌东面的一座小山,他因此得名,酒离山长得矮矮胖胖,极善于表达。</p>
他连忙上前给李庆安半跪行了一军礼。“卑职玉门关守将酒离山参见使君。”</p>
“酒校尉请起,我正要去找你。”</p>
李庆安从前路过玉门关时见过此人,见他比从前长得更胖了,不由夫感亲切,便笑道:“酒校尉还记得我吗?”</p>
酒校尉挠挠后脑勺,道:“依稀有点面熟,但实在想不起了。”</p>
李庆安也知道玉门关往来人极多。估计他是记不住自己了,便笑了笑道:“到我大帐去吧!我有重要事情要问你。”</p>
李庆安的主营大帐就在百步外,当街搭建,刚刚才搭好,士兵还在敲打木桩,让营帐牢固,营帐内王昌龄正忙绿收拾各种文书,一般的高职者都有很多幕僚,二部分是替主公处理公务,或部分行权,如屯田使、兵甲使等等,这种幕僚往往挂着一个虚职;另一部分则是谋士参谋。王昌龄是属于前者,而严庄则是后者。</p>
王昌龄在忙碌地整理文书,严庄则坐在桌案前仔细地研究玉门关附近的地图,这时,李庆安快步走进了大帐,后面跟着校尉酒三危。</p>
李庆安走进大帐,摆摆手,十几名亲兵纷纷退下去,李庆安坐下便问道:“酒校尉,瓜州一带可有马匪?”</p>
“有,有好几股马匪,大多是羌胡。最多一股约三百多人,最少也有几十人。”</p>
“那为什么军队不歼灭他们?”</p>
“歼灭?”酒校尉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苦笑道:“怎么歼灭,根本就抓不到,白天他们都是牧民,晚上则摇身变为马匪,四处袭击往来客商。”</p>
“军队呢?”李庆安冷冷问道:“墨离军是做样子的吗?”</p>
“别提军队了,墨离军五千人,倒有三千人是羌胡,要他们打自己人。做梦吧!很多马匪几代传承,大哥在军队当兵,兄弟则打劫商旅。一般而言,只要做得不过分,上面也不会过问。”</p>
“什么叫不过分?”</p>
“就是不要赶尽杀绝,不出人命,另外不准碰军队护送的胡商,只要满足这两条规矩,上面就会睁只眼闭只眼。”</p>
“原来是这样。”李庆安和严庄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问道:“那会不会有三四千人马匪出现呢?”</p>
酒三危吓得一激灵,缩着脖子道:“使君别开玩笑了,三四千人。那不是马匪,那是回讫的军队。从居延海下来,倒有可能,三四千人的马匪,怎么可能?”</p>
“如果是沙陀人呢?可能吗?”</p>
“沙陀人到很有可能,他们一般都是几年人出动,越过星星峡到大泽这一带放牧,如果是他们,事情可就麻烦了,十有**要流血,前年和羌胡一场血拼还死了近百人。”</p>
“为什么会血拼?”王昌龄也放下文。</p>
“争夺牧场呗!”酒三危叹了口气道:“大泽以北牧草丰美,水源充足,是最理想的放牧场所,每年这个时候,北面的回讫人,西面的沙陀人、还有当地的羌胡,以及一些零散的突厥人部落都会集中到此地,一直要到六月新羊羔能走路后才会陆续离开,如果能相安无事到也罢了,就怕羊马丢失等事情生,十有**就会酿出一场拼斗。”酒校尉走了,李庆安沉思不语,事情变得复杂了,斥候现的三四三千马匹可能是牧民,羌胡、沙陀人、回讫人都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安思顺派来袭击他们的“马匪”问题是马匪会在哪里袭击他们?玉门关吗?可能性不大,如果他是马匪。他更愿意在半路袭击,没有城池防护。</p>
“严先生,好像安思顺也不像我们想的那样蠢。”</p>
半响,李庆安苦笑一声道。</p>
“他是一方大帅,这种事焉能不策划周详,正是他知道大泽湖草原会在这时生乱局,所以他才借乱生事,让我们不知袭击人是谁,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昨天斥候现的踪迹应该是沙陀人,马匪依然在按兵不动。等待机会。”</p>
说到这,严庄立刻道:“将军,我们这样等下去太被动了,属下建议立剪派人去伊州,命伊吾军来援。打乱安思顺的部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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