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醒言行至其对首坐了下来.那少女细心处理手中事物,张醒言自是不好打扰。
只见那少女用一竹片从瓷罐之中取出一些茶叶,置于盘中,轻轻摇动。之后取下炉上之壶,用水浇过壶身,再将盘中茶叶依先细再粗后茶梗的顺序,用茶匙拔入茶壶,放好茶叶,向壶中加水,至满壶口为止。用壶盖刮去壶口的泡沫,盖上壶盖,冲去壶顶的泡沫。然后迅速倒出壶中之水,用其烫杯,只见她转动杯身,如同飞轮旋转,又似飞花欢舞。之后,再向壶内注满沸水,执壶运转一圈,再提壶,分别倒入两杯中。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又不失大气优美。
少女取出其中一杯,双手递至张醒言身前。张醒言接过,道过谢后,一饮而尽,他较长时间未有饮水,自是极渴的,但此杯却是极小,张醒言饮过之后,将杯放在桌上,一脸期待的看着眼前少女。
那少女也不恼他,取壶为他再倒了一杯,只是她一直保持的笑脸,此时笑得更加灿烂,甚至有些忍不住要笑出声的意思。
少女以拇指与食指扶住杯沿,以中指抵住杯底,先闭目闻之,然后分数口饮之,茶汤鲜醇甘爽,令人回味无穷。反观张醒言则一饮而尽。少女执空杯而笑,只是她用左手衣袖挡住脸面,并未被发现。
那少女酝酿一会,才压下笑意,为他再倒一杯,她也知张醒言久未饮水,此时饮茶,实际上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捉弄。
“好了,谢谢,真好喝。”张醒言尴尬的笑笑,将空杯轻轻放下。
“是嘛,我自己种得。”少女将杯具收好,笑道。
“可否问下,此间还处,是否你救了我,发现我时,是否看到一把剑。”张醒言敛了笑容,问道。
“此间何处,如果你能告诉我,我会非常感谢你呢,至于是不是我救了你,我也说不上,因你躺在河边,我便把你拉进屋中,其它什么也未做,至于你说的什么剑,我倒是全未注意。”少女道,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少女隐藏极好,张醒言并未发现,他仅是微微失望,不过很快便将此想法抛之脑后,那剑非自己之物,倒也不必强求,于是接着问道,“姐姐独居于此吗,为何不见他人。”
“这个问题,我不能告诉你,省得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少女笑道。
少女看着张醒言,只他微微有些尴尬,也不再捉弄他。
“既然你问完了,那便我来问你好了,你是何人,为何跑到这里来了。”少女问道,此时她已不再微笑,一脸郑重。
“我姓张,不,我姓刘名勉,字明渊,本来在一深谷之中,也不知为何到达此处。”张醒言道,不知为何,他不想欺骗眼前女子,遂将自己本名道出。
“刘勉?周礼二十冠字,何以你这么早便取字的。”少女挑眉问道,声音也高了一点点,显是对张醒言的字较感兴趣。
“师门入门之时,便由师长取字的。”张醒言道。
“那我应该叫你刘勉,还是称你明渊的。”少女问道,头不自觉的歪了歪。
“你叫我刘勉便好,明渊却是少用。”张醒言道,就算在太一宫时,大部分少年弟子基本都称其本名的。
“这样啊,你既然告诉我你的姓名,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姓名吧,你以后可以叫我姝爻便好。”少女说完,便拿起茶器,向河边走去。
“姝爻。”张醒言一愣,这不正是那把剑名嘛,张醒言暗自观查四周,近处一片草原,远处均为高山,除此再无他物,此地也没发现任何动物,张醒言心中不禁有些奇怪。她说茶叶为自种,可近处并无茶树。
不一会,姝爻洗完茶器,回到这边,重新泡茶。见张醒言一脸错愕,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呢。“
“姐姐的名字好熟悉。”张醒言道,笑容有些古怪,还带些苦涩。
“是吗。我还以为很少见呢。”姝爻笑了笑,问道,“你还在哪里听过呢。”
“我见过一把剑,也名姝爻的。”张醒言道。
“是嘛,真是巧合。”姝爻笑道,脸上亦是一暗,她假借低头处理茶器掩饰,故未被张醒言发现。
“对了,姐姐姓姝吗,这个姓很少见的。”张醒言问道。
“不,姝爻是我的名,我姜姓,人皇氏,无人为我取字。”姝爻道,此时她又为二人倒各倒一杯。
“谢谢。”张醒言道,心下更是奇怪,秦汉以来,姓氏合而为一,这姝爻竟是分而用之。
“姐姐好生面善,不知是否见过。”张醒言这才将方才的疑虑说了起来。
“我家于此隐居很久,所以很多事物都与外间不同,你也不必再意。”姝爻道,然后笑了笑,接着道,“姐姐好生面善,不知是否见过,你见了女孩子总是这么说吗。”
“怎么会。姐姐多心了。”张醒言道,脸色红了红。
一声奇怪的声音,令张醒言脸颇为尴尬。
“什么声音。”姝爻问道,那声音自张醒言身边响起,姝爻却是从未听过,是以才非常好奇的问道。
“对不起,让姐姐见笑了。”张醒言道,本来置于膝上的双手也抓紧衣衫。显是非常尴尬的。他饿了许久,本已感觉不出,但方才饮水后,这才感觉饥饿。
“怎么会呢,是我的疏忽,你等一下。”姝爻先是一愣,好在她比较聪明,很快想到了其中原因,于是轻笑道,说完,便起身向屋内走去。
不一会,姝爻拿出一盘,盘中置有一些奇怪的水果,红彤彤的刹是好看,只是张醒言从未见过。
张醒言见姝爻本想将它放在桌上,但桌上放着茶具,张醒言便将茶具拿开。
“你饿了那么久,我本应想到的,这是我的错,你先吃点吧。”姝爻放下水果,接过茶具,转身进屋。
她再次出来时,怀中抱着瑶琴,她坐于桌边,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但这次却并未配唱词。
张醒言却是很饿,只是水果总是不能吃饱,那水果虽不知是何品种,但甜中带酸,非常好吃,张醒言几下便吃的精光。
“我知道你还没有吃饱,但这种东西,多吃伤身。”姝爻笑道。
张醒言听完此话,也不再多言,静心听她弹琴。只是吃完水果后,饥饿感更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