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欧阳箬便起身要走。楚霍天揽了她的腰,迷蒙了睡眼笑道:“再睡会吧。天还早呢。”
欧阳箬看了看天色,犹豫道:“妾身若不走,等等可叫人看见了。”说着拢了拢身上的薄衫便要下床。
楚霍天拉过她,欧阳箬便跌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胸膛,肌肉结实,温温热热,十分舒服。欧阳箬顺势靠在他胸前,懒洋洋地便也不太想起身。
“看见便看见了,你昨夜不是说了,来看自己的夫君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的,现在又怕人知道?”楚霍天调侃着她,一双手却不老实地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恩,一个月不见,她身上长了不少肉,摸着不再是骨头了。
欧阳箬被他摸得浑身痒痒的,不由咯咯笑,螓首微仰,露出脖颈处一片如雪肌肤,楚霍天俊颜上邪邪一笑,便贴着吻上,二人笑闹了一阵,楚霍天搂着她长长舒了口气道:“真不想起来。日日事情繁多。忙也忙不完。”
欧阳箬依在他胸口处,淡淡一笑:“侯爷位高权重,自然要多多操劳,只是有些事侯爷便放手让下人处理便是。若将来侯爷身处更高,岂不是要累得吐血三升才罢?”
楚霍天心中猛地一震,揽住她腰间的手不由地一紧,微眯了眼睛缓缓问道:“依你看,本侯之权位还能再高?如今已经是高处不胜寒了。再往高处,若一朝跌了下来,便是尸骨无存。”
欧阳箬闻言心中暗暗冷讽,却抬了头略略疑惑道:“侯爷为楚国立下盖世伟功,难道不能再升了么?若是如此,侯爷日日如此辛苦却是为何,早早散了那些权职,做个富贵闲散侯爷岂不是更好?这样妾身说不定还能日日见到侯爷。”
楚霍天顿时无言,他哪里不懂得这道理,若是他能散去这一身权位,悠闲一生,也是快栽。只是他踏上了这条路,却是再也身不由己了。
身边虎狼环伺,万万不能行差踏错,一错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他抚摩着她,心中思绪翻涌。欧阳箬见他出神,明白他心内矛盾纠结,便低了眉纤指在他胸膛上圈圈画画。
楚霍天出神半天,低头看了她的面色,见她神色如常,才又道:“昨夜可摔疼了你?”
欧阳箬摇摇头:“不疼了,只是侯爷有时候说的话,让妾身心里更疼。以后那些话莫说了。妾身以前虽是*国公的妃子,如今却只想求个安稳所在,好好养育凌湘。并无其他奢望。在楚地,妾身身如浮萍,侯爷便是唯一可以依靠的大树。若侯爷待妾身薄了情分,那真的是……”说着,亦是心中悲凉,带了三分的萧索,只低低叹息了一声。
楚霍天只搂紧了她,半晌才道:“你放心罢,是我将你带来楚京,便不会不管你。”
欧阳箬抬头一望,冲他嫣然一笑。
……
二人睡到日头升起,外边的丫鬟内侍都不敢催促,只等内边传唤。
楚霍天简单梳洗下,欧阳箬也由宛蕙伺候着梳理,便回了院子。出得楚霍天的书房,见院子里的丫鬟都瞪着眼睛看她。欧阳箬淡淡一笑,婷婷袅袅回了“静云阁”。
宛蕙面上笑吟吟地,对欧阳箬道:“夫人,奴婢以为又要早些回院子呢,没想到侯爷还留夫人那么久。”
欧阳箬在青石路上慢慢走着,一路上夏景融融,花红柳绿,但是浑身却是酸痛不堪,闻言淡淡笑道:“早回晚回还不是一样,那个院子有多少人盯着呢。只怕这一次,府中定是要好好闹一番了。”
宛蕙却不在乎:“夫人也别怕了她们,都是一群仗势欺人的奴才罢了。奴婢打包票不过三天,那些人都要过来给夫人请安陪笑呢。”
欧阳箬听了亦只是笑笑,不再言语。
宛蕙说的,果然灵验。欧阳箬第二日去王妃处请安,几位夫人面上都对她和蔼起来,倒是柳氏一如从前热络,楚妃也对她格外展颜问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