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奉天这阵子不在,村子里确实发生了比较多的事儿,但基本都是无关痛痒的,不是谁结婚了,就是谁离婚了,要不就是老房翻新,基本都是很寻常的事儿。
但唯独只有孟家的事儿比较出奇。
这阵子老孟得了一场小病,照着他的话说,就是下不来床,后来请了当地的医生过来看,发现身体疲劳过度了,老孟觉得这事儿也正常,这操劳大半年下来,铁打的人都受不住。
孟家大食堂野心够大,这三餐都要掌控在手,所以,老孟每天都是睡个两个小时,有时候为了等一些土产,都得只睡一个小时。
这么一来,身体就垮了。
老孟生病那会儿,这儿的事儿就交给了小孟打理,孟小勺是个年轻人,脑子里的鬼点子比较多,他宣传的手段比较丰富,但终究没有老爹那做菜的水平,还有对于成本的计算能力,这第一个月下来,不仅仅是没什么成绩,还流失了一大帮食客。
第二个月的时候,他想办法挽留客人,推出的举措,都比较面向年轻人,但这种小吃一般不长久,所以成绩基本也没什么变化。
附近的新街也趁势开了几家新店,这些饭店主打的就是物美价廉,菜品也比较多样,虽然有一些菜色他们搞不到,但替代品价格比较低廉。
孟家大食堂好归好,价格也是比较贵的,这么一来,就把客户都分流了。
周奉天听了,也算是猜到了这么个道理,看孟小勺一副沮丧的样儿,也不知道怎么安慰才好。
他其实也猜得到,就孟家大食堂的趋势,迟早就有一天会走下坡路,步子迈得太大,扯着蛋了。
孟大勺是个实在人,也是个有所求的。
这么半年下来,全靠着孟大勺支撑着孟家食堂走,旅游业空前的繁荣,也造就了孟家大食堂的繁荣,照着之前周奉天无意间和沈晗聊天,谈到的话,孟大勺这短短半年,入账几百万都是算少的。
哪怕是现在,收入也是从前的几十倍。
但餐饮业这玩意儿很难做垄断,随着同行地增多,你要做个细水长流,不然就会出问题。
周奉天拍了拍孟小勺的肩头,“别难过了,没事的,这不也不耽搁你娶老婆不是?”
“庆哥……”
周奉天笑了笑,“我之前和朱玫谈过一些趣闻,朱玫手底下有一家自己闹着玩的店,是做咖啡的,
他就和我谈过咖啡店的事儿,你猜猜,每年国内的咖啡店,一年要倒闭多少家,甚至要死多少家领头羊?”
孟小勺迟疑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去年倒闭了得有七八千家,至于领头羊更是换了又换。”周奉天继续说,“书里有句话,叫‘王用叁驱,舍逆取顺,邑人不戒,吉。’便是这么个道理,
朱玫的咖啡店,名头不算大,但始终提供优质的咖啡,价格也相对低廉,按照自己的计划稳步推行,朱玫也知道,以自己的能力和功夫,只能做到如此,便就一直维持,循序渐进……”
孟小勺沉思了片刻,仿佛没有明白。
周奉天看孟大勺送上来的菜品,掰开筷子,递给赵虎剩,继续说:“多大能力做多大事,不要过犹不及,这也算是中庸之道,是谓吉事了。”
“庆哥,你说话变了,怎么拐弯抹角的,我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孟小勺摸了摸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