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和韵宫也已有四五日左右,长孙清三人别说见宜妃娘娘了,就连管事主儿林儿大宫女也未能见上一面。
同长孙清一道来的二个大宫女成天埋怨,虽人前别说,怕让人听见,可三人一入睡,二人便开始抱怨。无非说自己乃一大宫女,成天做这些粗活,还不如寻常宫女。
二人说的怨声连连,侧耳没听长孙清的附和声,于是一人道:“长孙清,你说桃红将我们这么一丢,也不管不问。之前还说漂亮话儿呢,说要带我们去见宜妃娘娘。如今,宜妃娘娘面儿也没有见到不说,林儿大宫女作为管事之人也对我不闻不问,你说说看,让不让人恼火。”
熄灯后的房间有些昏暗,长孙清月光下的面色有些烦躁。自桃红安排杂役的活后,她身旁这二人整晚都会抱怨个不停,听了四五日了,心中实在有股怒火无处发泄,暗自咬紧碎牙,长孙清淡淡道:“她们这么做,自然有这么的原因。此事是急不来的。”
另一人否认道:“那叫我们来做什么?若要杂役宫女,不知换旁人么?”床铺相隔不远,长孙清可闻说话者那起伏不定的喘息声,如今月已上树梢顶儿了,长孙清的牙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实不想与她们争论,只好道:“那有什么办法?虽让我们是新人来着?什么都得忍。”
长孙清一个翻身,闭上眼,努力让自己入睡,可惜身旁二个女子依旧不饶,虽嘴上不说了,可任旧嘀嘀咕咕着什么。长孙清一翻身坐了起来,披上长衫就朝外走去,沉道:“我上茅厕去。”
长孙清三人住的乃一单小院,大宫女身职特殊,最她们如今做杂役,可宫中的规矩还是少不了的。林儿大宫女乃和韵宫的主管事,事务繁忙,未防治打扰,宜妃娘娘特地准许她单独开院。灵巧是宜妃娘娘的贴身宫女,整日服侍不离左右,这院子是住不上的。
出了房门,长孙清一直沉脸来到一个树下,突然双腿使劲猛踹树干。那树估摸有些年头,一人环抱方能圈住,树叶茂盛,四季长春,遮蔽了大半个小院的光影。
长孙清面容带煞,双目暴睁,似有无数怒火无出发泄一般,且那怒火化为愤力,使劲猛踹树干,咬牙切齿道:“我踹,我踹,我再踹,我努力的踹……”
深夜烛火摇曳,四皇子坐于按桌凝眉深思,一旁贴身小厮索才轻声上前道:“四爷,歇息了吧。夜已经沉了。”
四皇子轻声“唔”一声,若有所思的双眸逐渐转冷,索才正转身欲唤宫人们进来服侍四皇子,不料下刻听腾地一声,就听四皇子道:“索才,回府。”
索才诧异回头,四皇子面色带煞的从身旁疾步而出,待索才回神,人已在几步之外了。慌忙喊道:“四爷,等等奴才啊!”快步上前收起案桌上的奏本,索才飞快的跑了出去。
带他赶上四皇子之时,却见他身子一顿,朝另一方走去,心中疑惑立生。四皇子身前是个提灯照明的太监,听四皇子命令换条路走,立即小跑致前为他照路。
索才赶到身旁,见四皇子面色铁青,也不敢多说半句,安静的跟在身后。
这条小径通往宫人的住宿之地,小径也是离开和韵宫最捷径之处。今夜月色通明,照的小径格外清晰,途中三人身形隐没于小径内,周遭事物挡住他们身影,唯有颤巍巍的烛火犹如萤火虫一般跳跃。
四皇子一路低头不语,小太监和索才也是默不作神,突然,四皇子步伐一顿,其余二人见他徐徐转头朝向身侧一旁的黑色丛密出,索才知晓再走几步就到了大宫女的小院,顺着视线回看,就见四皇子眼神透露着古怪,不明所以的上前轻声道:“四爷?”
四皇子轻声“嘘”一声,就见索才错愕不已的盯着他看,仿佛十分质疑四皇子竟然会将食指放在唇边……
“你看我做什么?”四皇子低声喝道:“眼睛跟个灯笼一般大。”他虽是呵斥,话去不重,有些罕有的轻声细语,索才愣道:“奴才……奴才……”
四皇子盯他一眼,道:“你们侯在这里。”取过小太监手中的灯笼,朝身侧走去。四皇子穿过一道无门桩,身子一拐就不见人影。索才瞎眺望一番后,借着月光,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一旁小太监小声道:“四爷吩咐不让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