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梢一轮明月,它已被乌云遮掩起来,似奋力挣脱,却显得无奈,只因,一切皆有乌云而起。
九皇子换上睡袍,辗转反侧,一双上挑的双眼眨巴几下,却带着笑意,道:“这个该死的丫头,莫让本皇子逮着你,不然,我一定将你给我的屈辱……”说此,他的面色转红,好半天也没有下言,倒是原本带笑的双眸开始迷蒙起来。
“啊!”防不胜防之际,眼前同时一张错愕的面庞,还未看清楚来人,身子扑通倒地,接着双唇触到一处柔软和醉人的兰香。心中一紧,就连同身子亦是猛然一僵,身躯下是无骨娇躯,一袭夏日大宫女的翠绿衣裙,视线缓缓相触,那双漆黑的眼眸带着压抑的冷静!
她,双眉清淡,肌肤甚好。他见过的宫女,可没有一个比她肌肤更好的女子了,也不知怎的,他就认为,那张算上清秀的面庞,虽未有上乘之姿,却让他挪不开眼,尤其那双眸子!若世界能静止,此刻便是……
“九爷!”一个激灵,此刻方才明白发生何事,呵止太监,一转头,就见她诧异的盯着自己,那神情……那神情,既让他懊恼,又让他颇觉得尴尬无比!
夜色之中,明月终挣脱乌云的束缚,透亮的月光照进寝宫里,九皇子毫无睡意,忍不住双手抚上双唇,咬牙切齿道:“一定将你给我的屈辱如数奉还给你。”随后,他的面色比那桃花还来的更盛。
这些日子,因宜妃娘娘的生辰邻近,和韵宫也比平日里忙碌了许多。尤其是人手问题,一人做二人的活,十八人的宫殿,哪里能忙的过来!长孙清三人一回小院子,纷纷倒头就是呼噜大睡!
这日好不容易有个闲暇之时,长孙清便动身上了鞠苑。她来和韵宫已近十日,是该上鞠苑探探春日大宫女的口声,吴菲菲上邵阳殿,究竟如何,是好是坏,好让她心中有个准备。
鞠苑没了新进宫的大宫女,也就没了声息。虽说才这几天的时日,长孙清仿佛觉得过了许久一般。推开双门,信步进去。鞠苑乃一独苑,若没有受训的大宫女,一般不会派人上鞠苑来的。
这一年的大宫女已过,鞠苑除了春日大宫女和小夫子,其余便是一些厨房等地的宫人。院子几株大树将半大的院子遮蔽的只有斑驳的光线,长孙清伫立在门口,神色逐渐开始漠然。这里曾经是她立誓之地,短短在和韵宫几天,上天连一个机会都不曾给她!林儿大宫女、宜妃娘娘,就连桃红她已经五六天没有见过一面。
可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服!或许,有一天,只要有时机,她定会在宜妃娘娘面前崭露头角。沉默不可怕,关键是你到底爱不爱它!她越想,心中越发坚定,这深宫,她总有一日,会活出个人样来!
小夫子公公从一道房门走出,就见门口有一娇小身影,定眼一看,上前几步行礼道:“长孙大宫女!”长孙清回神,就见小夫子躬身朝自己行礼,眼中一凛,这礼,日后我定会受之安心。
慌忙上前扶起小夫子,长孙清柔柔一笑,道:“使不得的,小夫子公公快起来。”一细碎的脚步声传来,长孙清抬眼就见春日一身翠绿长裙,少了平日里的锐利,多了柔和。
春日大宫女见长孙清,似在意料之中,道:“我刚泡了一壶云山尖,可愿意喝上一杯。”云山尖,也算是上好的茶叶,一个大宫女能喝上云山尖,也算是一种福气,可要知道,云山尖素来是大臣口中之物。
长孙清点点头,道:“那今日我可有福气了。”
小夫子搬来桌椅,端上茶具,春日大宫女也未遣开小夫子的意思,让他侯在一旁。
春日一摸茶壶,轻笑道:“等一等吧,大热天的!我才刚沏好呢。”长孙清点点头,附和道:“也是,这天昨儿还阴着,原本以为会落雨,今日一看,哪里会落雨啊,还不是骄阳高照!”
春日点点头道:“是啊,俗话说,天阴难测!”她目光看向小边,就见一群排队从树洞跑出的蚂蚁,笑道:“瞧这些小东西,一天不知愁得。”
长孙清闷声一笑:“我们做奴才的,一天可愁坏了,再过几日宜妃娘娘的生辰便道,和韵宫忙的不可开交,我也是抽空来看看,这鞠苑,我还是想的紧。”
春日没有说话,之时抿嘴不语。
长孙清叹息一声:“尤其是在鞠苑,真怀念我们姐妹三人……”好奇的蹲下身,细细看向蚂蚁队,闷声道:“也不知她们二人在邵阳殿是否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