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川渝起的很早,因为会面的酒店离这里比较远。
川渝与宁玥走后,贾睿去方教授房间里谈起了亲弟弟的事,方教授首先向他表示了恭喜,随后建议他做一下亲子鉴定。
两人来到川渝的房间,从川渝的床上小心翼翼收集了他遗落在床上的毛发,用小塑料袋子装了起来。
贾睿又给招弟打了电话,让她悄悄收集父亲毛发,直接邮寄到大学里,到时候由他提供给鉴定机构,做一个亲子鉴定。
招弟爽快地答应了。
川渝是在周日下午两点坐上动车的,宁玥依依不舍地把他送到了车站。
座位上,他闭上了眼睛,两天里所发生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现在眼前。
上午他见到了那位国际投资大师,两人用英文沟通了四十分钟,几乎和事先约定的时间分秒不差。
沟通采用了一问一答形式,他回答了对方近二十个问题,最后对方告诉他,一个月之内,对方会派一个三人专家组对公司进行现场考察,答案会在考察结束后才能知晓。
会谈结束对方也没有提到共进午餐问题,时间一到,对方立马站起来微笑着与他握手告别。
他和宁玥从酒店里告别出来的时候,两人还是有些诧异,这不符合国内谈生意的模式啊,一般是谈完生意,一起共进午餐或者晚餐啊。
难道对方不看好这个项目嘛,宁玥却告诉他是想多了,因为她们的国际贸易教材中有专门这方面的课程,生意就是生意,一切靠质量、价格说话。
他又回想起贾睿对他说的话,亲生母亲对他的牵挂,十几年里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他,他的泪水夺眶而出,这与他之前的想法差距太大了。
他原本认为是亲生母亲也狠心抛弃他呢,原来只是亲生父亲单独的主意。
他的泪水不停地洒落,他决定回到省城后立刻去亲生母亲的坟头祭奠一下。
他给宁玥打了一个电话,宁玥支持了他的想法,并表示等她放暑假后也会陪着他去祭奠一次的。
他现在有点迫不及待了,他完全可以想像到母亲日夜牵挂他的场面。
第二天上午课间,他询问曼丽老家镇上叫什么名字,曼丽最初没有多想,就愉快地告诉他了。
后来曼丽问他要干什么,他笑笑不语。
中午十一点五十下了课,他飞快跑出教室。
楼下迅速发动了汽车,驶离了教学楼。
楼上曼丽目送着他远去的背影,有点迷茫了,猜不透他要干什么。
他很快驾车来到佳珍所在教学楼前,佳珍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早已等候在楼下了。
她也飞快地坐上了副驾位置。
川渝加大油门,驶离了学校。
川渝下午都是自习课,无人看管,这不是高中时代了。
虽然佳珍还有一节专业课,但是她向辅导员请了假。
在她眼里,川渝的要求就是圣旨,她不会打一点折扣。
头天晚上,川渝把自己与贾睿相遇的过程原原本本告诉了佳珍。
讲述的过程中川渝的泪水不停地洒落,佳珍的泪水也是如断线的珍珠。
她没想到川渝还有这样的家庭背景,虽然之前有所预期。
两人还没走到高速路口,佳珍接到了阿城的电话,他告诉佳珍,梅子,阿琳,蓝蓝,语梦都已经等候在高速路口了,他们都将陪同川渝前往老家祭奠母亲。
川渝听了,眼泪瞬间模糊了,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啊,这份情谊哪里去找啊。
他把车停在路边,任凭眼泪在飞。
佳珍拿出纸巾,不停地帮他擦拭眼泪。
佳珍给阿城打了电话,告诉阿城,川渝情绪太激动,不宜开车。
不大功夫,阿城驾车带着大家来到了他们身边。
梅子下了车与川渝拥抱了一下,坐到了驾驶座,川渝坐到了后排座位。
阿琳与语梦也坐到了后排座位。语梦拿着纸巾盒,不停地替川渝擦拭眼泪。
阿琳挽着他的胳膊,轻声安慰着他。
一路上大家话语不多,因为她们知道再多的语言也无法抚慰川渝的心灵创伤。
近二十年与亲生母亲的分离,用什么样的词汇也形容不出悲伤的程度。
分开时尚在母亲的襁褓,再见时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这份痛无法形容啊。
中午已经非常炎热了,太阳直射炙烤着大地。
川渝的心早已飞奔到母亲的坟前,他的眼泪依然是不停地洒落,旁边的语梦与阿琳不停地用纸巾帮他擦拭。
一包餐巾纸用了一大半了。
他们一点半左右下了高速路,进入了省道。
路过一家祭品店,梅子停了车,佳珍飞快地跑下去购买了很多祭品,放到了两辆汽车的后备箱。
佳珍与川渝一样,也没吃午饭,饥肠辘辘,但是她没有任何抱怨。
她理解川渝的心情,知道他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半个小时后他们抵达了老贾的村庄,上次与阿城看望曼丽已经来过一次了。
由于正是午时,乡村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只有路边民居大门口年龄大的村民没有午睡,坐在门洞里纳凉。
川渝早已是哭的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佳珍下了车,先是向一家商店中年女老板打听老贾妻子的坟头地址。
女老板先是非常诧异,因为佳珍的口音不是本地的,而且大中午打听坟头也不符合常理啊。
但她还是非常热情,告诉佳珍村子比较大,村里一共有十八个村民小组呢,老贾一家住在村子西头,可以到那里打听一下。
老贾是全县首富,哪个不知道啊。
佳珍又上了车,梅子驾车向村西行驶。